花雪飘飘飞 作品

第五十六章 盛氏入京!(4k)

    宦海沉浮,素有考绩制度。

    官员考绩,事关官位升降。

    文官一途,一向是一年一小考,三年一磨勘,武将则五年磨勘一次。

    考绩一事,往往是综合官员品德、税收征集、户口增减、狱讼无冤、农桑水利、奸盗治安等几方面,从而考察官员政绩,并量其功过。

    详细执行下来,又以“磨勘制”、“历纸制”、“巡视制”与“台谏制”为主。

    所谓磨勘制,就是路一级的监察官员负责考察官员的政绩、品行、资历,并给出评价。

    若是涉及官员入京,则是会有吏部官员特意考察。

    历纸制,类似于年度总结,又分为两种。

    要么是官吏自我记载功过,交于上级;要么是上级根据日常观察记录,结合官吏的善恶、德才,作出一份文书。

    无论是哪一种,最终都要交于审官或是吏部复查,作为赏罚和升降官吏的依据。

    巡视制,就是君王委任的“代天巡视”事宜,君王会不定期的委任官员巡查,从而考绩天下百官。

    台谏制度,也即是御史台和谏院的官员监督社稷百官,通过向君王呈递奏折的方式,监督和考察百官。

    综合几种考察法,可将官员考绩分为上、中、下三等。

    上等考绩,有机会擢升官位。

    中等考绩,无有升降之事,不升也不降。

    不过,若是长时间考绩为中等,也就说明该官员为平庸之辈,难堪大用。

    下等考绩,就是执政期间有过错处,或是罢官、或是降职、或是减俸、或是延长磨勘年限等,惩罚方式不一而足。

    当然,除了“磨勘制”、“历纸制”、“巡视制”与“台谏制”的考绩结果,往往还得考量头上是否有人青睐重视。

    要是无人青睐重视,哪怕考绩上等,也有可能只是赏赐些俸禄,而非擢升官位。

    自三月末始,一年一次的文官小考就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展起来。

    小考并非三年一度的大考,官位升降的官员要少上许多。

    饶是如此,这也是一个官位升迁的机会,不乏一些官员走动关系,意欲擢升。

    汴京官员还好,天子脚下,官员几乎都归属于以内阁六位内阁大学士为首的几大派系,究竟该升与否,除了少数入了官家眼睛的人物,其余的自有党魁出手。

    地方上的文武官员,可就是各显神通。

    神通差一点的就走路一级的关系,神通厉害一些的则是走汴京的关系,都是力求争取擢升。

    而究竟能否升官,除了少数关系实在太猛的狠人,其余的官员都不敢百分百的保证自己稳妥。

    毕竟,关系也分强弱!

    关系猛的人,基本上四月末就能定下结果。

    关系差的人,基本上就得一直战战兢兢的等到六月左右,方有结果。

    盛纮无疑是“关系贼猛的狠人”之一。

    其女婿江昭,天下名士,又是韩阁老的弟子,为他安排一个入京的六品官位,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从江昭偶然去了一次吏部品茶的那一刻起,盛纮的官位就已经定下。

    承直郎、尚书台任!

    .......

    五月十三。

    宣和街,积英巷。

    此地往前两千米左右就是东华门,位置也算是优越,常居者往往是一些五六品的文官,偶尔也有勋贵居住。

    午时,淡淡薄云遮住烈日,微风袭来,甚是清爽。

    盛府,中门大开。

    或许是有什么贵客要来访,盛长柏与盛长枫两人直直矗立,不时仰首望来望去。

    不一会儿,一辆榆木马车驶过,平稳停好。

    从中走下一人,二十来岁的样子,一袭素色长衫,举止从容不迫,蓄了短须,自带一股难言的威严气度。

    “姐夫。”

    “姐夫。”

    盛长柏与盛长枫相视一眼,齐齐迎了上去。

    因性格的缘故,盛长柏沉稳不少,郑重躬身行礼。

    盛长枫相对活泼一些,仅是礼貌性的拱了拱手,就迎了上去。

    同一时间,有小厮连忙往府内赶去通报。

    江昭扶着妻子下车,往前一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爽朗一笑:“长柏、长枫,许久未见啊!”

    “大姐姐。”盛长柏、盛长枫两人再行一礼。

    “二弟、三弟。”盛华兰嫣然一笑。

    再度望见两个弟弟,她很是欣喜。

    就在几人要说些什么时,盛纮与王大娘子出来相迎。

    “华儿!”

    盛纮尚好,为官生涯让他养成了沉稳的性子,哪怕心中高兴,也并未太急。

    王若弗却是不一样。

    她本就是个急性子,女儿嫁人为妇,母子分别一年,再度相聚,她心中的兴奋实在难掩,不免急切的出声喊了一句,大步往前走了上去。

    “岳父大人,岳母。”江昭沉稳一笑,向着两人行礼。

    盛纮抚须一笑,拱手回了一礼,“贤婿不必多礼。”

    又见妻子王氏有些兴奋,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女婿的一礼,盛纮不免轻微咳嗽一声。

    “咳咳!”

    “哎呀!”一声咳嗽,让王若弗反应了过来,她连忙松开拉着女儿的手,向着江昭歉意一笑。

    “父亲。”盛华兰向着老父亲行了个万福礼。

    盛纮抚须颔首,不枉他多方谋划,跑来跑去。

    如今,见长女有了个好去处,他心中也甚是欣慰。

    迎人待客,长久的站在外面未免失礼,盛纮微微一侧身子,伸了伸手:“屋外风凉,贤婿。”

    江昭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洒然一笑,同样往前伸了伸手:“岳父,请。”

    言罢,江昭上前两步,与盛纮并排而行。

    盛华兰、王若弗母子喊上几个丫鬟,往寿安堂的方向走去。

    母子再度相见,实在是有说不完的话,盛华兰也想见一见祖母,让祖母安心。

    江昭、盛纮、盛长柏、盛长枫都去了书房。

    .......

    寿安堂。

    “祖母。”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近一年的时间过去,盛华兰实在思念亲人,此番又是以“女儿”和“孙女”的身份回家,不免少了些妇人的端庄姿态,多了些女儿时期的活泼。

    “华儿?”

    盛老太太心头一颤,起身往前走了两步。

    华兰可是她膝下一手教养大的孩子,既是最受宠爱的孩子,也是小一辈吃苦最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