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借寿还魂 中》(第2页)
凌晨三点,熟悉的压迫感如期而至。
这一次,我清晰地感觉到有冰冷的手指在抚摸我的脸,耳边是那个女声的细语: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拼命挣扎,却看到床头柜上的相框,里面我和奶奶的合影上,我的脸正在慢慢变成另一个女人的样子...
我抓起相框狠狠摔在地上。
在玻璃碎裂的声响中,那张脸扭曲着消失了,照片恢复了正常。
天亮后,我请了病假,带着奶奶的黄历去找城郊的清风观。这是同事小林推荐给我的,她说观主懂一些驱邪之法。
清风观藏在山腰的竹林里,青瓦上落着几只乌鸦,看见我走近了也不飞走,只是歪着头用血红的眼睛盯着我。观主是个六十多岁的清瘦道人,眉间有一道深深的竖纹。
"净宅符镇不住?"他听完我的叙述,翻开奶奶的黄历,突然脸色大变,"这...这是《净灵录》的残页!"
"《净灵录》?"
"民国时期流传的邪书,表面是驱邪之法,实则是招魂之术。"观主的手指微微发抖,"你奶奶怎么会..."
我如坠冰窟。难道奶奶也...?
观主仔细查看那些符咒:"好在这些是修改过的,确实有驱邪之效。"他抬头看我,"那女鬼选中你,不只是因为你们面相相似,还因为你是天生'阴眼',精气易泄。"
他给了我一道符和一小袋朱砂:"子时之前,用朱砂在脸盆底部画这个符号,然后打碎它。记住,过程中绝不能看盆中的倒影。"
"如果失败了呢?"
观主沉默片刻:"那你的魂魄会被吸入盆中,成为她重返阳间的容器。"
下山时,乌鸦在我的头顶上盘旋着,发出刺耳的叫声。手机突然响起,是赵姐的号码:"颜小姐,上次跟你提起的那个701的刘师傅突发脑溢血,刚才被救护车拉走了。"
"什么时候?"
"大约一小时前。"
回到家,我做了最后的准备:瑞士军刀、粗盐、观主给的符咒和朱砂,还有奶奶留下的一串桃木念珠。
晚上十点,我听到楼上传来拖动家具的声音,还有液体滴落的"滴答"声。
十一点整,我站在701门前。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浓重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束照出满墙的黄符,那些容器里的液体似乎更多了,在地板上汇成细流。
搪瓷脸盆还在茶几上,盆中的液体黑得像墨,表面浮着一层油光。
我小心靠近,取出朱砂笔,深吸一口气。
盆里的液体突然翻涌,一只苍白的手猛地伸出,抓住我的手腕!冰冷刺骨的触感让我大声的尖叫。
那只手的指甲发黑,皮肤泡得肿胀,它力大无穷,拖着我向盆口靠近。
"终于等到你了..."盆中传来沙哑的女声,水面上浮现出那张惨白的脸,"我们合为一体吧..."
我拼命的挣扎,另一只手抓起盐袋撒向脸盆。脸盆里的液体发出"嗤嗤"声,随即冒起一阵阵白烟。
那只手吃痛松开了,我趁机用朱砂笔在盆底画符。可是就在最后一笔即将完成时,背后传来"吱呀"一声。
老头站在门口,眼睛直翻白,嘴角流着涎水,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向我扑来!
我侧过身闪避,他撞翻了茶几,脸盆滚落在地,黑色液体泼洒而出。
"不许破坏仪式..."老头的声音变成了男女的混音,他的脖子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转着,"她答应让我长生..."
他抓起一个腌菜缸砸来,我低头躲过,缸体在墙上炸开,暗红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老头趁机掐住我的脖子,力道大得不可思议。视线开始模糊时,我摸到地上的瑞士军刀,狠狠刺入他的大腿。
老头嚎叫着松开手,我爬向脸盆,却发现朱砂符号已经被液体污染。更糟的是,泼洒的液体在地板上自动汇聚,形成一个倒五芒星的形状,和林姑娘自杀现场一模一样!
房间温度骤然下降,所有容器里的液体都开始沸腾。墙上的黄符无风自动,纷纷脱落。
脸盆自动立起,盆口对准我,里面传出巨大的吸力。我的头发、衣角向前飘起,朝着盆口拽去。
"进来吧..."无数个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成为我..."
我死死抓住门框,感觉灵魂都要被扯出躯体。就在这时,胸前的桃木念珠突然发热,发出淡淡的金光。
趁着吸力稍减,我掏出观主的符咒,沾上自己的血,向脸盆掷去。
符纸碰到盆沿的瞬间,整个房间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啸。所有玻璃制品同时炸裂,液体如活物般蠕动后退。
脸盆剧烈震动着,表面开始出现裂纹,那张惨白的脸在其中痛苦扭曲。
"不!"老头扑向脸盆,却在触碰的瞬间僵住,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像是被吸走了所有水分。几秒钟内,他变成了一具干尸,倒地摔的粉碎。
我抓住机会,用最后的朱砂补全盆底的符号,然后举起脸盆狠狠砸向地面——
"砰!"
搪瓷碎片四溅,黑色液体如活物般扭动着蒸发。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碎片中升起,是林姑娘!
她的长发飞舞,黑眼珠里充满怨毒:"你毁了我这么多年的等待..."
"尘归尘,土归土。"我颤抖着举起桃木念珠,"安息吧。"
她的身影开始模糊,却突然诡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她的声音变成了我的声音,"我们...早已相连..."
随着最后一声尖啸,她彻底消散。房间里一片狼藉,只有地上的搪瓷碎片证明刚才不是幻觉。
回到家,我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镜子里,我的倒影正常地回望着我。
当我去洗澡时,热水冲过身体的瞬间,我惊恐地发现右手腕上出现了一圈淡淡的淤青,形状正是一只手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