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失忆狂徒
血河池底的巨浪拍在陈二狗背上时,替劫血链突然往反方向甩去。星芒印记在他掌心烧得通红,却对着从黑雾里钻出来的血河教教徒摆出防御姿态——那些教徒穿着日军军服,正往他手里塞樱花纹符纸,“友军……帮……”他的眉头皱成疙瘩,替劫血在链端凝成的光刃明明对着敌人,却迟迟不肯劈下去,“护……他们?”
“狗叔那是敌人!”青溪的双生光往他手腕缠去,护心剑虚影在他眼前炸开,显形出血河教教徒的真面目:皮肤下蠕动着血河蛊,后心的符咒里裹着护心队少年的指骨,“他们在骗你!这些畜生杀了好多人!”
陈二狗的脑袋突然剧烈摇晃,替劫血链失控地往青溪的方向扫去。星芒印记周围的皮肤爆起青筋,他盯着青溪战纹里的双生光,眼神在迷茫与凶狠间反复横跳,“小……丫头……”链端的光刃已经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在身后的石碑上劈出三道深痕,“护……还是……杀……”
“二狗住手!”林九的护心剑突然横在两人中间,剑鞘上的银蓝血珠“啪”地炸开,在陈二狗天灵盖上拍出层光膜。父亲的虚影从剑穗里扑出来,往他眉心按了道醒魂咒,“忘魂汤在篡改他的认知!血河教的军服碎片让他把敌人当成自己人!”
苏若雪的水袖突然缠住陈二狗的胳膊,阴眼血往他后心的伤口灌去。沙纹印记在她掌心烧得刺痛,命定容器的纹路正与陈二狗的替劫血产生共鸣,“他的血在排斥自己!”她看着陈二狗的皮肤开始渗血珠,每个血珠里都映出张血河教教徒的脸,“是忘魂汤的反噬!他的身体在同时对抗两种记忆!”
陈二狗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替劫血链往头顶的光膜撞去。星芒印记在他掌心烧得发白,链端扫过的地方,血河教教徒的尸体正在黑雾里重组,变成穿着清微堂道袍的样子,“师……兄……”他往那些假道袍扑去,替劫血在掌心凝成的符咒竟是血河教的“聚煞咒”,“帮……你们……”
“他娘的疯了!”林九的护心剑鞘突然往他天灵盖敲去,银蓝血顺着剑鞘往陈二狗的百会穴渗。父亲的虚影在剑穗上急得跺脚,指着他后心的伤口:“替劫血在吞噬他的本命精血!再拖下去他会变成血河傀儡!”剑鞘第二次落下时,陈二狗突然抱着脑袋跪在地上,替劫血链“哐当”砸在青石板上,星芒印记暗淡得像快熄灭的烟头。
青溪的双生光立刻往他伤口扑去,却被层无形的屏障弹开。护心剑虚影在她掌心转得发颤,显形出陈二狗血管里的替劫血正在倒流,像条要钻破皮肤的小蛇,“他的血在自己咬自己!”她往林九手里塞了块护心队的令牌,上面刻着陈二狗的名字,“爹爹用这个!狗叔以前总把令牌别在腰上!”
林九的护心剑突然划破指尖,银蓝血往令牌上抹去。父亲的虚影从剑鞘里钻出来,往令牌上吹了口气,显形出陈二狗在清微堂练拳的画面:他背着受伤的师弟往医馆跑,替劫血在他掌心凝成的不是杀招,是团温暖的光,“这是他最珍贵的记忆,”虚影的声音混着水流声,“用护心咒裹着送进他识海,能压住建制化的假记忆!”
陈二狗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替劫血突然在他心口炸开,凝成个模糊的人影——是阿依慕在清微堂的老槐树下,往他手里塞烤饼,银饰在阳光下闪得刺眼,“银……饼……”他的手指突然抽搐,替劫血链自己往心口缠去,星芒印记在链端烧出“护”字,“护……她……”
“对!阿依慕在等你回去!”苏若雪的水袖往他识海钻去,阴眼血在袖端烧出西域的风沙,“她给你做了好多烤饼,说要等你从酆都回来就成亲!”沙纹印记在她眉心亮得刺眼,竟与陈二狗心口的人影产生共鸣,“你忘了吗?你说要在清微堂的老槐树下给她戴银镯子!”
陈二狗的替劫血突然往回倒流,星芒印记在他掌心跳得微弱。他茫然地摸着心口,那里的人影正在消散,只留下点温热的触感,“成……亲……”他往苏若雪的方向伸出手,替劫血链在半空晃了晃,“银……镯子……”
林九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往望乡台方向跑,护心剑的白光在身后炸开,暂时逼退追来的血河教教徒。父亲的虚影指着陈二狗腰间的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最终死死指向西北方的望乡台,“他的魂魄被望乡台的‘忆魂石’吸引!”虚影往罗盘上拍了道符咒,“忘魂汤的药性要靠至亲记忆才能解,望乡台能照出他最牵挂的人!”
陈二狗的替劫血突然在掌心炸开,链端往最近的血河教教徒缠去。星芒印记虽然依旧混乱,但出链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三成,“护……你们……”他往林九身后缩了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替劫血在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符咒,“杀……坏人……”
青溪的双生光托着真孟婆的内丹,护心剑虚影往望乡台的方向指去。台顶的黑雾里露出块丈高的石碑,上面刻着无数个名字,每个名字旁边都嵌着缕头发——她看见“陈二狗”三个字旁边,缠着根西域姑娘的银饰链,“是阿依慕的头发!”战纹里的七代护心者虚影突然齐齐跪下,对着石碑叩首,“忘魂汤最怕的就是真心牵挂的信物!”
苏若雪的阴眼血在血镜里凝成旋涡,碎片映出望乡台的陷阱:血河教在忆魂石下埋了“化忆蛊”,只要有人的记忆被照出来,就会被蛊虫啃成空白,“九叔小心台阶!”她的水袖往最上面的台阶扫去,阴眼血与隐藏的符咒相碰,炸出片黑血,“是用陈二狗的血画的符!他们早就料到我们会来!”
“他娘的一群阴沟里的耗子!”陈二狗的替劫血链突然往台阶上甩去,星芒印记在链端烧得通红。虽然还是想不起阿依慕是谁,但看见那根银饰链时,心口突然传来钻心的疼,“我的……”他往望乡台冲去,替劫血在身后拖出的光带里,竟显形出他和阿依慕在清微堂的画面:她给他包扎伤口,他给她讲捉鬼的趣事,“不……能……抢……”
林九的护心剑突然刺入地面,银蓝血顺着剑刃往地下渗。父亲的虚影指着望乡台顶的血河教头目,那人正往忆魂石上倒黑油,“是影煞的总教头!他手里的短刀沾过七代护心者的血!”剑鞘上的银蓝血珠突然炸开,显形出短刀上的符咒——是用陈二狗的指甲混合日军的骨灰画的,“他在催发化忆蛊!”
陈二狗刚踏上望乡台的台阶,替劫血就突然往回退。星芒印记在他掌心烧出黑烟,他盯着忆魂石上自己的名字,突然抱着脑袋蹲下,“疼……”链端失控地往忆魂石砸去,却在碰到银饰链的瞬间弹开,“不……敢……”
“狗叔那是阿依慕给你的!”青溪的双生光往他眉心钻去,护心剑虚影在忆魂石上炸开,显形出更多画面:阿依慕在西域的风沙里等他,手里举着块写着“等你”的木牌,“她等了你三年!你忘了吗?你说打完仗就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