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银盒秘辛

祭祀坑边的篝火渐渐转弱，萧战正往火堆里添最后一把星砂炭。机械爪上的暗金血液滴在炭块上，腾起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细小的青铜丝，这些丝状物没有像往常那样四散飘落，反而朝着苏雪掌心的银盒聚拢，在盒面织出半透明的网。“他娘的，这银盒今天跟吸铁石似的。”机械爪往苏雪身边凑了凑，看见银盒内侧的青铜碎片正泛着红光，与神树残枝方向的光晕遥相呼应，“九哥那小子还在帐篷里发汗？刚才给他喂药时，他胳膊上的咒文又亮了，跟这银盒的光一个色。”

苏雪的归墟眼掠过帐篷区，金红雾气在半空显形出林九的轮廓。青年正蜷缩在睡袋里，锁骨处的青铜眼图腾忽明忽暗，每次亮起时，银盒就会跟着震颤，像是在进行某种无声的对话。而他攥在掌心的那块青铜碎片，边缘正渗出与银盒同源的金红粉末。

“他体内的青铜丝在变异。”银盒突然从掌心浮起，盒面显形的神树地图上，归墟核位置的光点闪烁得愈发急促，“母亲的笔记里夹着根银簪，簪头的纹样在月光下会显形出‘银盒藏魂’四个字，以前总以为是说归墟核的力量，现在才明白……”

王教授抱着个锦盒从考古队的临时仓库走来，锦盒里垫着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那枚从神树暗格取出的麻布卷。老学者的手指在布卷边缘轻轻摩挲，那里的朱砂印记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显形出与银盒相同的纹路。

“这布卷的纤维里掺着星砂。”他用镊子夹起根线头，线头在光线下化作细小的金红雾气，“刚才用特制的药水浸泡，显形出半段西陵咒文，说‘银盒乃守门人之心，青铜盒为守门人之骨’，看来这两样东西本是一体。”

考古队的年轻队员突然举着个青铜镜跑来，镜面还沾着泥土：“从新祭祀坑挖出来的！这镜子能照出青铜化的痕迹！”他把镜子递给苏雪，镜中映出的银盒竟在缓缓变形，盒盖内侧显形出模糊的人脸轮廓，像是无数张面孔叠加在一起。

“是历代西陵守护者的魂灵。”归墟眼穿透镜面，看见那些人脸正在诉说不同的记忆——有的在铸造银盒，有的在与神树对抗，有的在传递青铜碎片，最后定格在苏挽月的面容上，她正将银盒往归墟核深处藏，“母亲当年把银盒藏在归墟核，是为了不让它落入神树之手。”

萧战的机械爪突然按住镜沿，暗金血液顺着镜面注入，镜中的银盒影像突然剧烈震颤。那些叠加的人脸同时转向帐篷方向，嘴巴开合着显形出“重启”二字，笔画与林九胳膊上的咒文如出一辙。

“这镜子在警告我们！”机械爪拽起旁边的铁锨，“九哥那小子肯定有事瞒着咱们！刚才给他换药时，他枕头底下压着半张拓片，上面的古篆我认识几个，好像是‘归墟核重启守门人’之类的！”

林九的帐篷帘突然掀开，青年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像宣纸。他的右手紧紧攥着祖父的玉佩，玉佩上的裂痕比早上更明显，渗出的绿光在地面织成细小的星轨，与银盒的金红雾气产生共鸣。

“我听见银盒在叫我。”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神却异常清明，“祖父的玉佩能翻译神树的意识，它说银盒里藏着‘上古守门人’的心脏，而青铜盒是守门人的骨架，只有两者合一，才能看见虚无的全貌。”

苏雪的银盒突然飞至林九面前，盒面显形的神树地图上，归墟核位置的光点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金红碎片，碎片在空中拼出“重启之法”四个古篆，每个字的笔画里都嵌着林九的罗盘星芒。

“这不是神树的意识。”金红雾气在古篆周围织成屏障，“是你体内的青铜丝在引导银盒显形这些！九哥，你到底在找什么？”

林九的嘴角突然勾起抹复杂的笑容，锁骨处的青铜眼图腾微微发亮：“祖父的日记最后一页，被青铜丝覆盖的地方藏着半句话——‘重启九阙，方能封印虚无’。”他举起玉佩，绿光在半空凝成归墟核的立体模型，“归墟核启动它……”

“只要启动它，所有守墓人都会变成神树的养料！”银盒突然爆发出强光，打断了他的话。苏挽月的虚影在光中缓缓显形，她的战裙上沾着与银盒相同的金红血迹，手指死死指着林九手中的玉佩，“雪雪，别信他！这玉佩被虚无侵蚀了，它说的每句话都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