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品茶(第2页)
温羽凡亦散去指尖凝聚的真气,竹椅在身下轻晃两声:“陈副会长还是有话直说吧。这一惊一乍的,温某人年纪大了,心脏可受不了。”
陈墨闻言拱手赔笑:“哈哈,那真得请温先生不要见怪了。”之后他忽然正色道明来意,“实不相瞒,今日邀温先生品茶,是想邀您加入我武道协会。”
“没兴趣。”不需要半秒,温羽凡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思考,直接脱口而出。
“诶诶诶……”陈墨指尖一抖,茶盏险些翻倒,表情愕然,“这……这么干脆吗?”
他忙执壶续茶,目光灼灼落在温羽凡脸上:“温先生,如果是因为之前多有得罪,陈某再次道歉,甚至可以给予你一些补偿。”
温羽凡指尖摩挲着杯沿摇头:“之前的种种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近段时间,在下不打算加入任何势力。”
陈墨忽然压低声音:“温先生,京城水深,并不是有几分武艺在身就行的,若是身后没有人照拂,在这里可是寸步难行。”
温羽凡拱手致谢:“多谢陈副会长好意,在下初来乍到,想先观望些时日。”
“哦,做这个打算吗?”陈墨指尖敲了敲茶盘上的北斗纹路,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温先生当知,那些大家氏族,永远不会将外姓人视作心腹,官场之中更是错综复杂。放眼整个京城,唯有我武道协会能让先生这般江湖客舒展拳脚。”
温羽凡却只是将茶盏轻轻一推,盏底与茶盘相击发出清响:“还是容在下再看看吧。”这自然只是措辞,早有周良的提醒,温羽凡自然不会轻易加入任何一个势力。
陈墨见温羽凡态度坚决,指尖轻叩茶盘,面上仍挂着三分笑影,抬手虚引向雕花木门:“既然如此,那温先生便请自便吧。”
温羽凡亦不拖泥带水,竹椅向后一推便已起身抱拳:“告辞。”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走向门口。
木门开合间,竹帘掀起又落下,将室内茶香与室外喧嚣隔绝成两个世界。
陈墨望着温羽凡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指尖忽然捏住方才温羽凡用过的茶盏。
他垂眸凝视着盏中未饮的茶汤,忽然低笑一声,将茶盏倒扣在茶盘北斗七星的“天玑”位上,青瓷与金石相击,发出一声清越而冷寂的响。
“棋子永远不会知道,”他起身缓缓而行,对着空荡的竹帘开口,灯光在墙面上投下一道不断晃动的阴影,“棋局之下,棋子根本没有选择。”
话音未落,他指尖忽然拂过墙上“竹林七贤”浮雕,停在阮籍抚琴的那道纹路前:“因为他们连自己正躺在棋盘上都不知道。”
宴会大厅里,自温羽凡上楼后,霞姐、李玲珑和金满仓早已没了进食的兴致,三人在楼梯口来回踱步,神色焦灼地等待着。
见温羽凡安然无恙地走下楼,三人立刻快步围了上去。
“大哥!你可算下来了!”金满仓上下打量着温羽凡,目光在他四肢处打转,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胳膊腿都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吧?”
温羽凡笑骂一声:“你小子就不能盼我点好?”
金满仓忙堆起笑脸拍马屁:“大哥是什么人?那可是吉人天相!我就知道您肯定没事!”
霞姐顾不得两人斗嘴,急切插入询问:“凡哥,那陈墨找你到底什么事?”
温羽凡没有隐瞒,直言回答:“没事,就是想邀我加入武道协会。”
“师傅答应了吗?”李玲珑眼睛一亮,满脸期待。
温羽凡摇头:“没答应。”
“啊?为什么呀?”李玲珑满脸疑惑。
金满仓也跟着垮下脸,语气里透着失望:“是啊,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答应?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在他看来,能有大势力撑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总归能少走些弯路。
温羽凡拍了拍金满仓的肩膀,沉声道:“老金,记住了……这世上从没有免费的午餐。真要有,那往往是最贵的陷阱。”
金满仓挠了挠头,小声嘟囔:“可咱们今晚不就白吃了一顿……”
“就知道吃!”霞姐恨铁不成钢地踢了他小腿一脚,“凡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少废话!”
金满仓痛得直揉腿,却忙不迭点头:“是是是!都听大哥的!您说不加入,咱就不加入!”
温羽凡再次抬手拍了拍金满仓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兄长般的笃定:“好了,等我以后实力强了,少不了让你跟着过好日子。”
金满仓用力点头,肥肉堆里的小眼睛泛着光:“嗯,这个我信。真的信。”
“哟,原来老金只信这个呀?”李玲珑在旁轻笑着插话,指尖卷着发尾打转,“其他的敢情你都没信过呗。”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金满仓圆眼一瞪,抬手作势要敲她脑袋,却在触及对方发梢时又讪讪缩回,“连你金叔都敢消遣?要不是看你是温大哥徒弟,我非……”
“非什么呀?”李玲珑歪头眨眼,故意把脸凑近。
金满仓突然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训斥:“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可以这么没大没小的啊!”
惹得旁边霞姐忍不住笑出声。
温羽凡看着这对活宝斗嘴,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了,吃饱喝足就该撤了。再耗下去,怕是要被人当猴儿看。”
“得嘞!”金满仓一拍圆滚滚的肚皮,震得腰间肥肉直颤,“今晚这鲍汁花胶可没少吃,撑得我走路都得扶墙……”
李玲珑与霞姐相视而笑,默契地点了点头,她们本就不是为了杯盘珍馐而来。
“走。”温羽凡目光扫过宴客厅中仍在推杯换盏的宾客,已率先走向宴会厅大门。
金满仓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跟在其后,途经餐桌时忽然又伸手顺走一块枣泥糕。
穿过厚重的雕花木门,四人再次回到了宴会厅入口处,背后的大门在两名侍者的推动下合拢,发出“乓”的闷响,仿佛为这场有惊无险的夜宴碾出最后一道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