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走向终结的世界 【9】

流星锤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后，是骨骼碎裂的沉闷声响。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森林中，正上演着一场诡异至极的处刑——曾经的女仆，如今正用最残忍的方式虐杀自己的主人。

蕾姆的蓝发被鲜血黏在脸颊上，女仆装的裙摆早已被染成暗红色。她精准地控制着每一次锤击的力度与角度，避开所有致命部位，只为让罗兹瓦尔清醒地感受每一分痛苦。锁链的金属碰撞声与骨肉碎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扭曲的死亡乐章。

蕾姆空洞的蓝眼睛注视着罗兹瓦尔逐渐支离破碎的身体，本该充满复仇快意的脸上，却只有无尽的哀伤与自我毁灭的决绝。更诡异的是，被折磨的罗兹瓦尔虽然浑身是血，但是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甚至嘴角还挂着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接下来..."蕾姆轻声说道，"罗兹瓦尔大人曾经教导蕾姆的一切，蕾姆都会用在您的身上。"

她缓缓举起沾满血肉的流星锤。

"请放心...等把您的每一块骨头都碾成粉末后，蕾姆就会立刻去向他道歉。"

"啊啦～"罗兹瓦尔咳出一口鲜血，却依然保持着咏叹调般的语气，"那还真是令人欣慰呢～"

"真希望那个人...咳咳...可以学会这份冷酷呢～没想到当时随便的一个手笔...会成为卡莱尔君的软肋呢～"

"咔嚓！"

又是一记重锤落下，罗兹瓦尔的左臂彻底粉碎。

"您不配提那个人的名字。"蕾姆手中的锁链猛地收紧，"接下来是右腿...罗兹瓦尔大人。"

流星锤缓缓抬起又再次落下，锁链发出冰冷的金属碰撞声。蕾姆凝视着罗兹瓦尔那张被血污浸染的小丑脸。

"您为什么要夺走姐姐的生命？蕾姆对您只有表面上的忠诚...蕾姆很抱歉。但是...姐姐为什么会死掉呢？"

"那种事情...我没有必要解释呢~拉姆她啊...在死之前可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哦？不像她可怜的妹妹..."

"咔嚓！"

流星锤重重落下，罗兹瓦尔的锁骨应声粉碎。

"......看来蕾姆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蕾姆的血泪顺着脸颊滴落在罗兹瓦尔的伤口上，"蕾姆和姐姐的命...本来是您救下的......"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但是为什么要杀掉那个人！那个人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嘶吼声在森林中回荡，伴随着骨骼被碾碎的可怕声响。蕾姆的鬼角散发出不祥的光芒，更多的冰锥在她周围凝结成形。

"咻！咻！咻！"

数根冰锥精准地刺穿罗兹瓦尔的四肢，将她像标本一样钉在血泊中。

"......以前蕾姆是多么的敬重您。但是现在...蕾姆触碰您都觉得脏，但没有关系，只要您可以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后，蕾姆就能用最干净的样子去见他了。”

罗兹瓦尔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却依然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哈...哈...真感人呢~"她的呼吸已经变得极其微弱，"但是...咳咳...你有没有想过..."

鲜血从她嘴角不断涌出，但她还是坚持说完。"哪怕人已经死了...但还是如此痴态的你...在以前...那个人还活着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恶意的光芒，"有没有厌恶过你这副样子呢？"

蕾姆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随即，她的嘴角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别说蠢话了..."她凑近罗兹瓦尔的耳边，轻声说道，"您知道他在被您杀死前...那个人对蕾姆做了什么吗？"

“他...做了什么？"

"他......"蕾姆的声音突然哽咽，血泪大颗大颗地落下，"他对蕾姆倾诉了爱意......但是这一切...都被您毁了！！！"

四肢的骨头全部变得粉碎，鲜血飞溅，肉块弹跳，之后，蕾姆的指尖泛起柔和的治愈光芒，轻轻覆在罗兹瓦尔粉碎的四肢上。魔法的微光中，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开始缓慢愈合——但仅仅停留在表面，内里的骨骼依旧保持着粉碎的状态。

"这样...您就能更清楚地感受下一轮了。"蕾姆轻声说着，重新握紧了沾满鲜血的流星锤。

罗兹瓦尔仰躺在血泊中，小丑妆容已经被汗水与血污浸花。但她的嘴角依然挂着那抹令人不适的微笑。"真是...美好的执念啊！"

"砰！"

流星锤再次落下，刚刚愈合的皮肉下传来骨骼二次粉碎的闷响。

"请不要那么说。现在蕾姆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但是...蕾姆唯独不想变的和您一样的人。”

"啊啦~"罗兹瓦尔咳出一口鲜血，异色的瞳孔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是当然了...我们是同类，但是我们完全不同..."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却依然坚持说着，"你啊...怀抱着如此美味的决心和思念，但是..."

又是一记重击打断了她的发言。

"你太弱了..."罗兹瓦尔艰难地继续道，"没有可以实现夙愿的力量...就算想要成为共犯...你还是差了很多啊..."

蕾姆停下了动作，染血的裙摆轻轻摇曳。她缓缓蹲下身，用温柔的女仆语调说道。

"请不要说那么多话...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发出一些惨叫吗？"

鲜血在雪地上蔓延，如同一幅诡异的抽象画。蕾姆重复着挥锤的动作，每一击都精确地粉碎一块骨头，而罗兹瓦尔的濒死的调侃，始终如同噩梦般萦绕在森林上空。

——————

"蕾姆！"

那声熟悉的呼唤穿透了血腥的空气，蕾姆挥动流星锤的手臂猛地僵在半空，她血红的双眸中，疯狂的光芒出现了短暂的动摇。

缓缓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昴那张布满泪痕的脸。黑发少女正扶着树干剧烈喘息，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她的眼眶通红，泪水不断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珠，一滴一滴砸在雪地上。

"昴.…..”蕾姆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请不要看蕾姆...马上就结束了......"

她试图转身继续未完的"工作"，却被昴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抓住了染血的手腕。

好冰......昴的心猛地一沉。蕾姆的手臂冷得像具尸体，完全不像活人的温度。她用力摇头，泪水飞溅。"不...我们说好了的...求求你...我们走吧......"

"对不起...蕾姆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昴几乎是喊出来的，"只要到了安全的地方...对！卡莱尔他...卡莱尔他拼命保护的！可不是这样的你啊！"

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蕾姆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缓缓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是啊...这样的蕾姆...连被他保护的资格都没有了呢......"

蕾姆缓缓抬起染血的手，指尖轻轻抚上昴的脸颊。

"所以......请放手吧......"她的拇指温柔地拭去昴眼角的泪水，"对不起......蕾姆这次......要任性到底了......"

指尖顺着昴的脸庞滑落，最后留恋地停在她的唇角。"昴......蕾姆可能不能陪在您身边了，就算没有蕾姆，以后要好好吃饭......"蕾姆的嘴角扬起一抹虚幻的微笑，血泪不断从眼眶涌出，"要...注意身体......好吗？”

什么？！

昴的瞳孔剧烈收缩，这种话......这种告别般的话语......"住口！这种遗言一样的话......"昴的声音支离破碎，她死死抓住蕾姆的手腕，"你以为我会听吗？！你以为......我会允许......"

话语戛然而止。

周围的森林突然传来异样的声响。起初像是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但很快变得越来越清晰——那是无数细小的爪子踩踏积雪的声音，密集得令人毛骨悚然。这声音......昴很熟悉，就在不久前，她刚刚听到过。

是兔子......

罗兹瓦尔虚弱却得意的笑声突兀地响起。“哈哈...原来是这样！是兔子啊！"濒死的小丑艰难地转过头，异色的瞳孔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这下你要怎么办！只要那个骑士前往宅邸的话！圣域的所有人都会成为完美的觅食场所！"

鲜血从她嘴角不断涌出，但她依然坚持说完。“来吧...你必须做出选择！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昴！你会在真正的意义上追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