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一呀 作品

73. 答案

    三日后的傍晚,金乌西坠,满院白雪折射着夕阳璀璨的光辉,如梦似幻的景色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容怡与曲无疚竟是连通禀都等不及埋头“闯进”了宫殿。

    容恪在静养,靠坐窗边,手握书卷看来。

    “皇兄!”

    “师兄!”

    两人同时开口,语气里的急切分明。

    曲无疚咋呼惯了并不稀奇,倒是容怡,显少如此喜形于色。

    容恪放下书卷,示意两人坐下细说。

    容怡还未喘匀气便接着道:“皇兄,之前查抄叛臣时在一人家中找到了这个东西。”

    她将纸雕拿出搁在桌案上,金色光辉洒在蝴蝶繁复的翅膀上,煞是好看。

    容恪捏起来瞧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何处不妥?”

    纸雕甚行民间,一般是条件较好的人家做来哄孩子的玩意儿,但到了达官贵人的眼里就不太够看了。

    的确有些奇怪,可也没到违背常理的地步,何况这纸雕格外精巧,被千金小姐看中收入囊中亦在情理之中。

    曲无疚回答:“师兄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说起纸雕,容恪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简长平,他强迫胡静好将纸雕收下摆在多宝阁中。

    可如今的这只比他的技艺要好上许多。

    “我记得在胡府见过一只。”

    曲无疚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师兄说的是哪个胡府,时隔太久,经师兄提及他才想起胡府的那个纸雕。

    他摇摇头:“师兄,我说的不是这个……是翎绘,我曾在翎绘房中见过纸雕,一样雕着蝴蝶,虽说形态各异,但细看之下应该是出于一人之手。”

    他一口气说完,神情不安望向容恪,如同抓住了主心骨。

    “师兄,你说翎绘会不会有危险?”

    他们是一直不对付没错,可一旦对方遇险两人都不会袖手旁观。

    容怡看着曲无疚担忧的神色,顿了一会儿才道:“我已经派人前往玉山派查探情况,皇兄,接下来该如何?”

    修长如玉的指节敲打桌案,发出极有节奏的轻微细响,片刻后,他有了决断。

    叫两人近前,分别交待了事情。

    两人面面相觑,曲无疚一头雾水,容怡沉吟片刻果断应下。

    两人匆忙而来又匆忙而去。

    宫殿恢复安静,指腹划过书卷没有再拿起:“还敢来?”

    一如既往的温和平缓,如老友闲话,没有丝毫芥蒂横亘在两人之间。

    妩秋从房梁落下,似一缕微风吹拂如玉面容。

    她随意打量了几眼,眼眸弯弯语带戏谑:“为何不敢?难道

    ……”

    她坐在对面,单手撑着下巴欺近,一张明艳妍丽的仿若晨光占据了全部视线:“你不想我来吗?”

    心脏留下了一道疤,疤痕隐隐作痛。

    她越发有恃无恐,容恪面带微笑,眼前闪过许多关于她的画面,最终定格在那把毫无犹豫扎入胸口的冷剑上。

    温热指尖落在动人的眼尾,她也不躲,任由他留恋缱绻般摩挲:“来做什么?”

    “舍不得?”一声低笑从喉底溢出,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疑问万分可笑。

    “对呀容恪,我可舍不得你了。”

    “你能醒来多亏了我的灵丹妙药呢……”

    她“大言不惭”,振振有词,柔软的手贴上他迟迟没有收回的手,眼睛亮亮的,有种纯挚的真诚。

    容恪不为所动,冷静的视线一遍遍扫过面前的这张脸,那点薄笑消失殆尽,嗓音冷而沉:“说吧,想要什么。”

    妩秋顿觉无趣,甩开他的手:“容恪,你真聪明。”

    “一点都不好玩。”似埋怨似撒娇。

    “言则我应该犯蠢,然后再让你捅刀子?”

    妩秋一怔,扫过看不出任何端倪的脸,一时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依旧纵容她,

    或是恨毒了她。

    不重要,她很快将其抛诸脑后。

    容恪盯着她毫无悔意与愧疚的脸,心底那团灰烬燃起熊熊烈焰。

    而始作俑者对此一无所知。

    准确地来说,是因为不在意。

    “诸事繁忙,还请姑娘早些道明来意。”

    他坐直了身靠后,细微的举动平白让两人之前生出距离感。妩秋顿时联想到他的身份,南朝太子,天潢贵胄。

    越是高高在上,等跌入尘埃时越是让人开怀,就像现在,她是胜利者。

    妩秋勾起一抹笑,她其实并没有想好要来做什么,一时兴起随心而动而已。

    本来已经打算去抓南朝皇后问个清楚,临走之前突然想起送出去的药,于是便到了这里看看成效。

    她迟迟不说来意,容恪似乎懒得管她重新拿起了书卷,因他的动作,宽大衣袖滑落露出一截消瘦苍白的小臂,还有……

    失去了粉色丝帕遮盖的牙印。

    妩秋想起来快被她遗忘的东西。

    “共生蛊。”

    容恪看向她。

    “我要你解开共生蛊。”

    他陡然笑起,若春风化雪:“好啊。”

    书卷被他随意掷向桌面,格外宽容地凝望她:“你过来。”

    妩秋半信半疑站起身挪动一步。

    “再过来一点。”

    她再动了一点。

    容恪没了耐心:“妩秋姑娘,你待如何?”

    雪白的脸色,病秧子似的身体,应当搞不了什么事,妩秋粗浅地做了判断,三两步来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