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洞天 作品

第281章 雨林残阳(第2页)

有个鬼子刚刚举起拐把子轻机枪,

还没来得及开火,

就被徐天亮一梭子子弹扫中,

直接在泥地里打起滚来。

徐天亮操着一口金陵话,

得意地笑着:

“乖乖!

跟老子比射速?

你家灶台都没这么快!”

然而,就在这时,

雨林里突然腾起一片刺刀的白光。

三八大盖的枪声骤然响起,

走在最前面的弟兄们猝不及防,

只听得“哎哟”一声,

其中一人猛地栽进了烂泥里,

眉心处赫然沁出了一个血窟窿。

古之月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句苏北脏话,

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美式手雷的拉环咬掉,

嘴里还恶狠狠地喊道:

“狗日的!

吃雷子填缝吧!”

随着一声巨响,

手雷爆炸所掀起的强大气浪,

如同一股狂风般席卷而来,

将周围的人都掀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古之月定睛一看,

只见那两个被手雷炸死的鬼子,

在被炸飞的瞬间,

竟然还保持着跪姿,

仿佛是在向他求饶一般。

然而,更多的黑影,

却从弹坑中源源不断地爬了出来,

这些黑影正是那些幸存的鬼子。

他们迅速端起99式步枪,

枪声再度密集地响了起来。

整个战场,

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之中——

这边只要枪声一响,

那边必定会有一个鬼子应声倒下;

而那边的枪声一响,

这边也肯定会有一个弟兄,

捂着肚子痛苦地抽搐。

就在这时,

郑三炮突然像一头猛虎一样,

从左侧的树洞中猛地滚了出来。

他紧紧抱着汤姆逊冲锋枪,

一边冲锋一边疯狂扫射,

嘴里还不停地骂道:

“日恁奶奶!

跟老子玩枪法?

你们还差得远呢!”

他射出的子弹,

如同雨点一般倾泻在鬼子的身上,

在鬼子的军装上烫出了一连串的窟窿。

就在郑三炮激战正酣的时候,

有个鬼子突然举起了掷弹筒,

正准备瞄准射击。

说时迟那时快,

牛新河眼疾手快,

举起m1卡宾枪,

抬手就是一枪,

只见那个鬼子像被重锤击中一样,

直直地倒了下去。

牛新河操着一口河南话,

破口大骂道:

“龟孙!

还想放烟花?

没门儿!”

此时,包围圈已经被压缩得如同一条勒紧的裤腰带一般,

鬼子们突然发出了一阵狼嚎般的嘶吼。

在这阵嘶吼声中,

山田次郎挥舞着那把还在滴血的军刀,

带着他的残部踏着同伴的尸体,

如同一群饿狼一般,

凶猛地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古之月瞪大眼睛,

死死地盯着那些染着脑浆的膏药旗,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厌恶。

这些旗帜,

让他想起了小时候,

在乱葬岗见到的那群疯狂的野狗,

它们同样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重机枪!

给老子往死里扫!"

就在这时,

侧后方几百米处传来关副官的怒吼声。

然而,

这喊声却被倾盆而下的雨声淹没,

仿佛被整个世界所忽视。

突然,左后方的一挺m1917水冷式重机枪,

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

咆哮着喷出火舌。

火链般的子弹,

如狂风暴雨般扫过正在冲锋的鬼子,

前排的兵油子们,

就像被镰刀割倒的麦子一样,

噗通噗通地栽倒在泥泞的土地里。

然而,这并没有阻止鬼子们的进攻。

后排的鬼子们毫不畏惧地,

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

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狰狞和疯狂。

就在这时,一枚掷弹筒的炮弹在重机枪阵地旁炸开,

巨大的冲击力将冷却水壶炸飞。

滚烫的开水溅落在机枪手身上,

烫得他嗷嗷直叫,

痛苦不堪。

"二虎!

护着机枪!"

古之月见状,

急忙大喊道。

他手中的卡宾枪子弹已经打光,

于是他迅速从腰间掏出那把二十响的手枪,

准备继续战斗。

赵二虎听到古之月的呼喊,

毫不犹豫地嘶吼着抱起一挺布轮轻机枪,

边跑边向敌人扫射。

他的声音在雨中回荡,

仿佛是对敌人的挑衅:

"来呀!狗日的来呀!"

他的棉裤腿被弹片划开道口子,

血混着泥水往下淌,

可枪管越打越红,

子弹泼得跟不要钱似的。

趁着重机枪火力的断档,

两个日军中队长带人突然冲破火网,

军刀直取古之月面门的时候,

只剩下他俩面对侦察连炙热的火力,

身后是一片倭寇的尸体。

赵二虎的春田步枪"当"地架住刀锋,

东北汉子的牙咬得咯吱响:

"小日本!

爷爷送你回老家!"

刀锋相击迸出的火星掉在腐叶上,

赵二虎猛地一拧枪托,

刺刀顺着鬼子肋下捅进去,

热乎乎的血溅了他半张脸。

另一个中队长转身扑向侧后方关副官,

徐天亮的汤姆逊抢在前面"哒哒哒"扫过去,

金陵话拖着长音:

"您嘞慢走不送!"

子弹把鬼子打得连连后退,

后背撞在榕树上时,

胸口的血窟窿已经能看见肋骨。

雨停了,夕阳把雨林染成泡了血的猪肝色。

古之月踩着软乎乎的泥沼搜查,

军靴里全是血水和烂泥。

郑三炮踢开个半截身子的鬼子,

河南话骂骂咧咧:

"日他先人!

山田那龟孙是属泥鳅的?"

赵大虎从死人堆里拖出个断腿的鬼子,

刺刀抵着他喉咙:

"说!

你们太君钻哪去了?"

伤兵吐着泡泡笑,

血沫子喷在赵大虎手背上,

被他一枪托砸得没了声息。

关副官突然蹲下身,

扒开一丛带刺的灌木——

底下是个被泥土半掩的军用水壶,

壶身上刻着朵樱花。

古之月接过水壶捏了捏,

壶底还留着点温热。

步话机的电流声突然刺耳起来,

长官部的命令透过杂音砸下来:

"古之月部即刻收拢残兵,

沿北纬25度线北上,

侦查缅北日军部队最新动向。"

古之月望着夕阳沉入雨林的方向,

水洼里倒映着零碎的火光。

他把那只樱花水壶踹进裤兜,

军靴踩在一具鬼子尸体的钢盔上,

发出"咯吱"的声响——

像踩碎了个没熟的椰子。

山田次郎的刀,

应该还在这林子里某个角落闪着光,

就像他们没打完的仗,

永远藏在这片望不到头的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