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因帕尔检阅(第2页)
射击展示被安排在了午后时分的靶场,
阳光炽热而耀眼。
徐天亮率领着他的一排一班,
总共八个人,
整齐地蹲坐在射击位上。
金陵话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从徐天亮的口中飘出:
“弟兄们,今天可得把咱们在雨林里打鬼子狙击手的本事都亮出来啊,
可别让那些洋鬼子小瞧了咱们,
以为咱们就只会啃野芭蕉呢!”
话音未落,
一旁的赵大虎猛地抹了一把手中的刺刀,
他那东北口音中透露出一股狠劲:
“俺这准头,在老家的时候,
能打穿狍子的眼睛,
打这靶子,
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与此同时,三百米外,
斯利姆将军亲自选定的胸环靶稳稳地立在那里。
帆布靶面在热风中轻轻摇晃,
仿佛在挑衅着这些即将射击的士兵们。
孙二狗作为观测手,
他的河南话压得极低,
生怕被别人听见:
“徐天亮,
你个鳖孙,
第一枪要是脱靶,
老子就把你那瓶鬼子清酒给浇到这靶场上!”
徐天亮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他的金陵话与拉枪栓时发出的清脆响声交织在一起:
“放心吧,
老子在金陵城打鸟的时候,
用弹弓都能射中麻雀的爪子!”
就在他说话的瞬间,
第一颗子弹如闪电般划破空气,
发出尖锐的啸声。
然而,这啸声的尾音尚未散尽,
远处的靶心处便突然绽开了一个小小的窟窿。
赵大虎的五发子弹打完,
靶纸中央直接出现个碗口大的洞——
五发全中十环,
弹孔几乎重叠。
斯利姆将军手中的望远镜突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这一细微的动作被站在一旁的翻译员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急忙上前一步,
有些慌张地解释道:
“将军说,
贵军的射击精度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啊!”
然而,孙师长听了这话后,
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用带着些许不满的合肥话嘟囔道:
“这有啥好惊叹的?
几个月前在仁安羌,
咱们的侦察连摸黑去端鬼子的炮楼,
那可是在三十米开外的距离,
摸黑开枪,
枪枪都能打爆鬼子哨兵的头灯呢!”
说着,孙师长转头看向古之月,
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
然后对他喊道:
“古连长,把你那勃朗宁拿出来给大家亮亮!”
古之月闻言,
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勃朗宁手枪的枪柄,
那上面刻着“觅诗”两个字,
仿佛是他对这把枪的特殊情感的一种寄托。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一片落叶,
缓缓地说道:
“师座,还是留着子弹打鬼子吧。”
就在这时,古之月的目光被徐天亮吸引住了。
只见徐天亮熟练地将汤姆森冲锋枪架在肩头,
枪口稳稳地指向移动靶,
那专注的神情让人不禁想起在克钦族寨子的那个雨夜,
徐天亮就是用这把枪,
在短短二十米的距离内,
如疾风骤雨般扫倒了七个鬼子。
而此时,步炮协同演习也在黄昏的余晖中正式拉开了帷幕。
刘团长的113团早已在靶场西侧布好阵地,
82迫击炮的炮口昂然指向模拟敌阵的土堆。
斯利姆将军刚举起望远镜,
第一发迫击炮弹就尖啸着落地,
炸飞的红土足有三丈高,
直接掀翻了作为\"敌机枪阵地\"的竹棚。
\"好炮!\"
孙师长的合肥话盖过爆炸声,
\"这炮班的弟兄,
在缅甸雨林里能用掷弹筒炸鬼子装甲车,
现在换了正经迫击炮,
能把鬼子的联队部炸上天!\"
斯利姆将军看着第二发炮弹精准砸中\"敌指挥所\",
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知道,这样的炮击精度,
在英军里也只有精锐部队才能做到。
接下来的步兵冲锋简直就是一场完美的实战演练,
其精彩程度堪称教科书级别。
徐天亮率领的一排被指定为“攻击分队”,
他们在轻重机枪的强大火力掩护下,
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野狼,
以散兵线的队形稳步向前推进。
每个士兵都犹如雨林中的猿猴一般,
灵活地利用着地形,
时而俯身跃进,
时而侧身翻滚,
巧妙地躲避着敌人的火力。
赵大虎和赵二虎两兄弟更是配合默契,
他们交替掩护,
相互支援,
展现出了极高的战术素养。
只见赵大虎迅速投出一枚手榴弹,
那手榴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
精准地落在了“敌战壕”里,
随着一声巨响,
敌人的防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着,赵二虎如闪电般跃起,
手中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敌人,
只一眨眼的功夫,
靶杆上的鬼子军旗便应声而倒。
然而,最让斯利姆感到震撼的,
还要数狙击手的表现。
孙二狗像一条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
静静地趴在一百五十米外的土堆后面。
他手中紧握着那支缴获的三八式步枪,
透过瞄准镜,
死死地锁定着“敌指挥官”。
当他扣动扳机的瞬间,
子弹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准确无误地打断了“敌指挥官”的钢盔带。
紧接着,河南话通过步话机传来:
“鳖孙,让你尝尝老子在雨林里练出的准头!”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而孙二狗并没有就此罢手。
他迅速调整射击角度,
将目标锁定在两百米外的汽油灯上。
当第三发子弹呼啸而出,
精准地命中目标时,
汽油灯瞬间爆裂,
火焰腾空而起。
英军卫兵们不禁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他们被中国士兵如此精湛的射击技艺所折服。
而此时,演习已经接近尾声,
因帕尔的红土地在阳光的照耀下,
依然散发着微微的热气。
斯利姆将军的车队缓缓驶离营地,
车灯在暮色中拖出长长的光带。
孙师长望着车队背影,
合肥话突然变得低沉:
\"古之月,你瞅见将军的脸色没?
咱新38师的本事,
把英国佬的傲气打下去半截。\"
古之月望着操场上还在收拾装备的弟兄们,
苏北话混着晚风:
\"师长,弟兄们在雨林里吃的苦,
总该让洋鬼子知道。\"
他看见徐天亮正帮赵二虎挑脚掌上的血泡,
金陵话带着笑骂:
\"东北虎你个憨货,
跑起步来比野牛还猛,
脚掌能不打泡?\"
夜色渐浓时,侦察连的弟兄们围坐在篝火旁。
老周不知从哪儿弄来半瓶英军的朗姆酒,
四川话带着得意:
\"龟儿子些,英国佬的酒跟马尿似的,
还是咱老家的包谷烧够劲!\"
孙二狗突然指着星空,
河南话带着少见的感慨:
\"你们说,等打完鬼子,
咱新38师的弟兄,
能穿着这身军装回家吗?\"
篝火噼啪作响,
火星子窜上夜空。
古之月摸了摸口袋里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妻子和儿子在火光中渐渐清晰。
他知道,这场演习不仅是给斯利姆将军看的,
更是给所有在异国浴血的中国军人打气——
我们的装备或许不如英军精良,
但我们的斗志,
永远是战场上最锋利的刀。
当熄灯号响起时,因帕尔的夜空飘起了细雨。
古之月站在了望塔上,
看着营地四周的警戒灯次第亮起。
远处,斯利姆将军的车队灯光已经消失在红土路上,
但他知道,今天的演习,
已经在英国将军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一颗关于中国军人不可战胜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