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71章 复职

    膳后，柔嘉公主与赵泽安在中庭花园内围着湖边的小路消食，楚问书低垂着脑袋百无聊赖的跟在二人身后，时不时从一旁的林叶里拔出几根草，又在手里折断碾碎，不多时指尖沾满了青绿色青草的汁液。

    “楚大人今儿个怎么不言语？”柔嘉和赵泽安一齐回头看见正搓着草叶子的楚问书。

    楚问书完全没有注意到二人停下的脚步，直往前去，撞上二人的身上，左侧撞上赵泽安结实的胳膊，右侧手肘撞上柔嘉胸口的柔软，反应过来不由得老脸一红，愣神之际耳畔传来赵泽安的声音。

    “问书，你这是在作甚？”

    楚问书慌乱丢下手中的树叶，倒退几步于二人保持距离，从袖袋里掏出一沓厚厚的宣纸，递出：“臣在想殿下交代的事儿，一时出神。”

    赵泽安与柔嘉相视一眼，柔嘉便请辞回到自己府邸，赵泽安带着楚问书回到书房。

    楚问书将折叠好的长卷摊开，足足约两丈的长卷，从右侧打头讲述了张明贤与姜樾在东望县在二人的善举，受过姜樾恩惠之人，同意并且联名上书。

    赵泽安再次仔细查阅了长卷中上书部分的内容，确无勘误后次日呈交昌平帝。

    御书房内，雕龙纹的镀金椅子置于中央，空荡的宫殿谴退了所有侍者，一须发灰白但精神奕奕的中年男子端坐其中，仔细阅读着长卷上的内容，神情逐渐严肃，赵泽安站于阶下，无所事事的摆弄自己袖口以及腰带上垂下的宫绦，抚摸过荷包上绣着的双碟戏水纹样。

    “泽安，此事属实？”昌平帝查看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开口了。

    “正是，种种迹象表明，姜氏于民有功，绝无可能是所谓妖孽，请父皇彻查。”

    昌平帝沉思片刻：“你去告知宋寒声，让他与齐恒之联手务必要查明原因，究竟是谁在我梁溪境内怪力乱神。”

    赵泽安领了旨意，有欲言又止：“父皇……”

    昌平帝见赵泽安欲言又止，便问：“可是忧心那张昧？”

    “父皇圣明，儿臣观其作风，实属利民之举，若就此沉寂实为可惜。”

    昌平帝再问了赵泽安革职期间可有怨念，却被赵泽安告知张明贤于东街于南街交汇处的路口支了摊子给百姓治病去了，且收费极低救治了不少百姓，甚至为在外作苦力劳作的工人提供了消暑的茶饮赠送。

    昌平帝闻此又传了中书令苏君钰与翰林大学士魏武。

    赵泽安带着人找到张明贤时，他正在替一位衣衫褴褛的患者治病，察觉到赵泽安来时张明贤正欲起身见礼，却被赵泽安一个手势制止。

    待到张明贤送走患者，赵泽安宣了旨意，赵泽安只留下几句勉励的话语便离去。

    官复原职是张明贤万万没想到的，原由却是他为人治病的善举。

    柳戚于绝望之中生成出苦尽甘来未来可期的感慨，搂着张明贤的肩膀，看着张明贤手中那道明黄的圣旨，几乎是喜极而泣。

    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郎君，恭喜！”

    张明贤激动的眼里充斥着光芒，紧紧握住柳戚的手，言辞都有些颤抖：“我要去告诉阿樾。”

    说罢便一路奔向姜家，留下柳戚一人独自守着摊子，柳戚看着张明贤远去的身影，替张明贤觉得有些不值当，若非姜樾，张明贤怎么会遭苦遭罪。

    姜樾正欲出门却险些与来人撞个满怀，原是张明贤一路奔来，周身洋溢着喜气。

    “今日明贤兄怎得突然投怀送抱？莫不是察觉到自己心意了？”

    张明贤突然觉得姜樾变了，近日总是不着调，敛起笑容，掩住口鼻咳嗽两声以缓解尴尬：“阿樾莫要打趣我了，我官复原职特来想告知阿樾。”

    “那，恭喜啊，张大人，我要去采买了。”姜樾拎着竹篮在张明贤眼前晃了晃。

    张明贤倒退一步，上下打量姜樾，眉头微蹙：“你一个人？就出去采买？”

    姜樾左手挂在脖子上，右手拎着一竹篮，腰间挂着鼓囊囊的荷包，他想不出姜樾一只手怎么掏钱，又怎么装东西。

    “你一人不便，我陪你吧。”

    姜樾点头，毫不客气的将手中的竹篮放到张明贤手中，便从张明贤身旁擦过。

    张明贤见姜樾毫不客气，愣了一秒，留给他的便只有姜樾的后脑勺，随即立马大步跟上。

    姜樾恍然间看到了“袖兰阁”的招牌，再次仔细瞧了一眼便踏入。

    “掌柜的！”姜樾进入大呼一声。

    “哎呀，小娘子可又瞧上什么物件？”

    “何绣娘今日可有什么新的货物？拿来给我瞧瞧。”姜樾道出何绣娘的名头，掌柜的立马恭顺起来，要知道能知道袖兰阁与何家关系的人极少，想必来人与主家关系匪浅。

    “有有有！近日上了批新的簪子，样式极为适合着炎炎夏日。”掌柜一边介绍，一边将姜樾带到最内侧的一个货架上。

    货架上铺着红色的绸布，各类金银的器具簪子种类繁杂。

    姜樾捡起一只花瓶模样的簪子，掌柜顺势接上：“娘子请看，这花瓶内部是中空的，可以灌上水，然后将鲜花插入，便可以让鲜花保持一整日不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