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57章 探监

    “如此，便依你吧。”齐恒之闻之，也不再阻拦。

    张明贤让出位置，让柳戚留下替姚华年治病，而自己则随着齐恒之来到关押姜樾的牢房。

    顺着狭窄的廊道一步步深入内部，两旁关着穿着单薄囚服的犯人互相背靠背蹲在一团，靠着墙很冷如此这般便可便抱团取暖，犯人发丝因为太久没打理结成团，酸臭味与潮湿混杂在一起嗅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张明贤越见越浑身一激灵。

    行至最深处，只见昏暗的房间内只有快接近顶部有一个窄小的窗户，透出点点光亮，或许正是有了这个小窗户，难闻的气味反而没有进入时那般让人难受，但寻常女子单走过这条长道便是吓得心惊胆战，正是因为这种种不寻常，齐恒之才越是要弄清楚姜樾身上的诡异之处。

    暮春之初，天气转暖，阴暗的牢房却是潮湿，水汽透过冰冷的砖石，让张明贤生出了几分寒意，小小的人在角落里铺的平整的稻草垛上蜷缩成一团，双手环抱在怀里获取微薄的暖意，脸上的困倦在睡梦中亦未消散，姜樾并不知晓门前来了人。

    衙役问齐恒之：“是否需要弄醒？”

    张明贤压低声音道了句：“不可。”

    张明贤只远远瞅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只缓缓闭上双眼，深呼一口气，直到转过身去面向齐恒之。

    “能否……让她……多睡一会儿？”张明贤声调沉重，微微有些颤抖，近乎祈求道。

    “你们撤下吧，这里按时送饭即可。”齐恒之察觉到张明贤微妙的变化，犹豫了一会儿，又考量这张明贤说的姜樾所做的善事，最终应下了张明贤的请求。

    张明贤见过姜樾后，来到姚华年的住所，柳戚经过望闻问切后有了初步判断，但人昏迷着症状却无法自述，值得等人回来了才可询问一二。

    柳戚没有想到张明贤回来的这样迅速。

    “齐大人、郎君，你们回来了？”柳戚见二人回来，从椅子上站起来，接着便问了齐恒之一些关于姚华年犯病时的状况。

    “小柳大夫？姚氏究竟如何了？”齐恒之问。

    柳戚没有言语，只将人带到床前，掀开床幔，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却一直冷的发抖，额角盗汗，发丝一缕缕贴到裸露的肌肤上。

    能够看出睡梦中的姚华年并不安稳。

    “不好说，但盗汗、发冷、面黄肌瘦等一系列症状极像米壳花中毒，此药对记忆力以及注意力皆有极大影响，也许姚娘子精神恍惚是来自于此。”柳戚将自己的诊断告知齐恒之。

    齐恒之不通药理，也不知什么是米壳花，但“中毒”二字理解的分明：“那可还能治？”

    柳戚垂眸：“也许可以，草民愿尽力一试！”

    “如此，姚氏便拜托小柳大夫。”

    齐恒之将照看姚华年的重任交给了柳戚，如此一来，张明贤与柳戚便寻了由头在府衙要了间空房住下，只是柳戚难免辛苦，不单要照料姚华年的病情，还得替姜成颂上药。

    柳戚开了药方，让齐恒之派人去抓，药物这件事柳戚全权不会过手，若是出了任何问题亦与他无关。

    姚华年昏昏沉沉，好不容易醒来一次便是要找阿樾，柳戚便施针让她安静下来，但终归是治标不治本，一两服药也见不得效果。而另一头的姜樾，连着熬了几宿后愣是能睡到地老天荒。

    “阿樾！阿樾！你在哪儿？”次日姚华年从沉睡中醒来，在房中乃至府衙内乱窜着。

    柳戚察觉时，卧室早已人去镂空，伸手探去被子内的温度已经冰冷，急得柳戚在县衙内四处寻找姚华年。

    但最先遇到姚华年的却是张明贤，他将随身携带的银针往姚华年周身几处穴位刺去，姚华年瞬间恢复意识：“张大人？我怎么在这？”

    说罢便再次昏睡过去，张明贤顺势搂住姚华年的腰，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张明贤心道：这下药的究竟是何人？怎得用药如此重？寻常人使了这针法能清醒上一刻钟，而姚华年只能说上一句话。

    柳戚实在没找到人，便去寻了齐恒之。

    柳戚：“姚娘子失踪了！”

    齐恒之：“怎么回事?”

    柳戚：“今儿个一早，我前去送药，便发现姚娘子不见了。”

    恰当时，有人来禀：“姚娘子跑出来了！”

    齐恒之见来人，跑的仓促，只掐着腰喘着粗气：“在……屏门之后的门房。”

    齐恒之只觉得自己整日里像个老妈子追着人跑，但依旧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便带着柳戚匆忙赶去。

    “张县令？你怎得在此？”齐恒之见张明贤搂着姚华年，便问。

    “下官早晨睡醒，便找了处无甚人的地界活动活动劲骨，却不料遇着姚娘子，但她似乎精力不济，只顾着唤着‘阿樾’，不多时便晕了过去。”张明贤将打横抱起的姚华年交给柳戚。

    三人便随着齐恒之的步伐，回到姚华年的小屋。

    柳戚把脉后察觉姚华年脉搏不太正常，跳的尤为迅猛，应当是情绪起伏过大，不像是能昏着的情况，柳戚看了一眼张明贤，张明贤微微颔首。

    柳戚弄明白情况后，便趁着姚华年昏睡继续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