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寿 作品

74. 不许喊停

    尤辜雪赶在仵作下班前到了府衙,去停尸房的时候,仵作正在准备洗手离开。

    “等一下。”尤辜雪气喘吁吁的跑过去,“今日你可有在杜玉海的胃里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仵作听了她的话,仔细的琢磨了一下,最后啧了一声:“大人这么一说还真是,我在他的胃里除了看到一些食物以外,还看见了一个类似于糖丸一样的东西,就是这个。”

    仵作领着尤辜雪去看了那个他好奇的东西,当时还在纳闷呢,什么糖丸一直不化,按道理来说,吃糖都是嚼碎了或者化开了才会下肚,这怎么整颗吞的。

    尤辜雪捻起仵作所说的糖丸,那是红色的东西,大小与大拇指差不多,对着烛光看去,一点不透。

    “下官也是觉得这个东西奇怪,所以就留了下来。”仵作解释完后,又好奇道,“大人,你可看出来这是什么了?”

    尤辜雪看了他几眼,而后摇摇头:“你先回去吧,我再看看。”

    外面的时间也不早了,仵作自己也困的不行,他没有坚持什么,拱手礼貌退下了。

    待到无人的时刻,尤辜雪才重新打量手中的糖丸,用力一摁,糖丸碎裂,里面果然是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平谷县宋家祠堂。

    杜玉海看来也知道此行凶险,所以,宋鹤的文章他并没有带在身上,而是将地址写在了纸上,再由蜡裹住,吞下。

    这样的法子实在是精巧,尤辜雪也是在看见自己包裹糖果的油纸时,才偶然间想起这个可能,没想到还真是,如此一来,那她的案子便不算走到尽头。

    只是,去取文章的人,她可不敢再让武阳的人去了,但是也不可不去,否则该如何抽出那些奸细,他们不被挑出来,自己后续的动作,将会一直被监督着。

    所以,翌日一早,她就入了东宫找到了太子风灵均,让他派亲信去取试卷,与此同时,让武阳去了另一个方向,取了份假文章。

    风灵均还挺担忧的,毕竟宋鹤的文章无人见过,平谷县和他们计划引走幕后之人的方向距离甚远,如何能来得及准备一份假的?

    尤辜雪则笑了:“咱们不是有一份被抄袭的文章吗?请于老根据魏光的文章,写出一份与他差不多的即可,障眼法,内容不必多较真,咱们呐,只要用这份伪造的文章,去拖延时间即可。”

    风灵均看着身边的小丫头,总觉得她经过那次牢狱之灾后,是变得有些不像她了。

    尤辜雪叮嘱武阳,若是还有人来捣乱,让他务必活捉。

    武阳有了上次的教训后,这次办事也就格外的认真。

    风灵均看她将事情安排妥当后,耐不住好奇道:“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尤辜雪沉下脸色:“自是要全心全意的攻破这个纵火案了。”

    谢渁的伤势重,没法起身,燕熹又将余旧派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尤辜雪故地重游,带着府衙的人在废墟里翻找,也和余旧话起了家常。

    “余旧,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余旧抱剑站在她的身边,颔首:“四小姐请问。”

    “你是怕火的是吗?”尤辜雪自废墟里抬头,“三年前的巫鸣谷一事,你是不是至今都记忆犹新?”

    怕火这一点,在巫鸣谷的事情被揭晓后,尤辜雪就有了猜测,因为在那之前,停云驿的那场大火,素来挡在最前方的余旧,居然退后了,而燕熹却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自己动手破铁栅门。

    包括前些天,她被大火埋在废墟下,余旧一样不敢深入。

    不论是否是燕熹派他来帮忙的,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姑娘家独闯火场,这也是一个男人的无用。

    “是余旧的错。”

    “你何错之有?”尤辜雪笑着看他,“余旧,我们是人,有恐惧的东西很正常,我们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胆大包天,有惧怕的东西才正常。”

    这番言论倒是余旧从未听过的,他看着眼前的人,不知不觉的笑了一下,这个所谓的世家小姐,和他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她总说自己不是救世主,不想做什么出头的大英雄,可她的每件事,都在出头。

    话说一半,尤辜雪又想到了燕熹,不自觉的问出了声:“对了,燕明夷怕什么?他有惧怕的东西吗?”

    余旧摇摇头:“不知。”

    他虽然跟着燕熹的时间长,可是这一点他倒是真的没有注意过,也没见他怕过什么。

    “大人,找到了这个。”有个衙役手中举着一个被烧了一般的簿子,跑到她的面前,“这是店簿,上面记录着入住人的姓名,籍贯,身份等,只是被烧的看不见什么了。”

    尤辜雪看了手中的店簿,确实被烧的很厉害,不说前些天的入住记录,连今年一整年的都快被烧了一半了。

    “这该如何是好,可有备用的?”

    衙役摇头。

    “可以去县尉查看。”余旧忽然间出声。“这些东西,是需要定期上报官府的,眼下是由县尉的司户负责,四小姐可以从司户参军那里问问。”

    林言璋正书房里坐着,听闻刘易学的话后,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你说什么?尤辜雪去寻了县尉?”

    “是,据下官在府衙的人来回报,说是找到了店簿,由此便寻入了县尉。”刘易学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计策,“可是大人也不用担心,您的门客居多,只要吩咐县尉里的人作假就是,又有何难?”

    林言璋不说话了,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的门客居多不假,在朝堂上有官职的也不假,可是,一个小小的县尉,从八品下,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是以他的门客,无人在县尉任职。

    “去。”林言璋突然对门口的侍卫道,“让卢阳过来。”

    侍卫退下后,林言璋又转而关心起了另一个问题:“那燕熹既然不愿意入我麾下,那他的身世,查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