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归墟境
云仙秘境的出口在一片荒芜的戈壁滩上。当林茗天的身影从紫色光幕中踏出时，戈壁的风沙正卷着残阳掠过他的衣角——他周身的淡金色尘埃护罩已收敛成细密的流光，隐没在衣袍褶皱里，唯有尘寰剑的剑柄上，九道星辰印记仍在缓缓流转，像是在消化着星河台的最后一缕星辉。
“终于出来了。”他抬手接住一片被风吹来的枯叶，枯叶在指尖化作齑粉，混入风中的尘埃。此刻他的修为已稳固在金仙初期，体内仙元流转时带着星辰砂的清冽与焚天紫火的炽烈，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尘埃真仙诀》的调和下，形成了奇妙的平衡。
刚走出戈壁，前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队身着玄甲的骑士踏着烟尘而来，为首者身披猩红披风，面容冷峻，腰间悬着一柄造型古朴的战刀——竟是北域冰原的“破风骑”。林茗天认出为首者是破风骑统领萧寒，修为已达真仙后期，据说此人一手“风雪刀”曾连败南域七大宗门的长老。
“林道友留步。”萧寒勒住马缰，玄甲在残阳下泛着冷光，“家师有请。”
林茗天皱眉：“令师是？”
“北域冰皇。”萧寒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家师说，云仙秘境之事，需与道友面谈。”
他心中一动。冰皇是北域的传奇人物，据说已闭关千年冲击金仙，此刻突然派人相邀，绝非偶然。林茗天看了眼破风骑骑士们腰间的令牌——令牌上刻着的寒冰纹章中，竟藏着与焚天阵相似的阵法纹路。
“好。”他翻身跃上萧寒递来的战马，“我倒要听听冰皇有何指教。”
破风骑的营地设在戈壁边缘的雪山脚下。营地中央的冰砌大帐前，站着一位白发老者，老者身着素色道袍，手中拄着根冰晶拐杖，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寒气——正是冰皇。他看似普通的双目扫过林茗天时，林茗天突然感觉识海一寒，仿佛有极寒之气要冻结他的神魂。
“金仙初期。”冰皇的声音带着笑意，“三百年了，修真界终于再出一位自行突破的金仙。”他侧身让开帐门，“里面说话。”
冰帐内暖意融融，地面铺着雪白的狐裘，桌上温着一壶烈酒。冰皇给林茗天斟酒时，他才发现老者的指尖缠着淡淡的冰霜：“家师曾与紫电阁电老有旧，三百年前云仙秘境开启时，他也在场。”
林茗天端起酒杯：“前辈可知九婴复活之事？”
“知道。”冰皇饮下杯中酒，“万毒谷苏媚背后，是‘幽冥教’。”
这个名字让林茗天瞳孔骤缩。幽冥教是上古邪教，据说早在千年前就已被正道剿灭，没想到竟还存在。他想起炎狱脖颈处的血洞，以及苏媚手中的雷云纹章，瞬间明白了——紫电阁的电老，恐怕就是幽冥教的人。
“幽冥教想借九婴之力颠覆修真界。”冰皇的声音低沉下来，“三百年前，他们就策划过一次，被你天衍宗的祖师与我师父联手阻止。如今你天衍宗势弱，他们又卷土重来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卷兽皮地图，“这是幽冥教总坛的位置，藏在极北之地的‘永夜冰原’。”
林茗天看着地图上用朱砂标出的冰窟，窟口画着九头蛇的图案——正是九婴。
“前辈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是唯一能阻止他们的人。”冰皇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尘寰剑上，“《尘埃真仙诀》的终极神技‘尘埃归墟’，是克制九婴的唯一法门。当年你祖师就是凭这招，才将九婴残魂封印在云仙秘境。”
林茗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一直以为“尘埃归墟”是同归于尽的招式，没想到竟有如此来历。
冰皇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那招并非只能同归于尽。”他取出一枚玉简，“这是家师留下的《尘劫解》，记载着如何掌控归墟之力。你若能领悟，不仅能彻底消灭九婴，更能借此踏入金仙中期。”
接过玉简时，林茗天突然注意到冰皇的袖口露出半截青灰色的布条，布条上绣着的纹路，与紫电阁电老算盘上的雷云纹章一模一样。
“前辈也是幽冥教的人？”他猛地握紧尘寰剑，剑身上的星辰印记瞬间亮起。
冰皇脸上的笑容消失，周身寒气骤然爆发：“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留不得你了。”他手中的冰晶拐杖突然炸裂，化作无数冰锥射向林茗天。帐篷外传来破风骑的呐喊，显然整个营地都已被调动。
林茗天早有防备，尘寰剑在身前划出圆弧，使出“纳尘界”。青灰色的尘埃护罩将冰锥尽数吞噬，同时他足尖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撞破冰帐，冲向雪山深处。
“想跑？”冰皇的身影如影随形，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冰长弓，弓弦上搭着三支冰晶箭，箭尖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正是北域闻名的“锁魂箭”，中者神魂会被冻结。
林茗天不敢硬接，脚踏浮尘步在雪林间穿梭。冰晶箭擦着他的肩头飞过，射入旁边的古树，古树瞬间被冻结成冰雕，随后寸寸碎裂。他能感觉到冰皇的修为已达金仙中期，比刚刚突破的自己强悍得多，若不是借助对地形的熟悉，恐怕早已被擒。
逃至雪山之巅时，前方出现一处悬崖，悬崖下是翻滚的云海。冰皇的身影堵住了退路，寒冰长弓再次拉满：“林茗天，你可知为何非要取你性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你的《尘埃真仙诀》，是开启九婴封印的最后一把钥匙！”
林茗天心中一凛：“什么意思？”
“三百年前，你祖师以自身为祭，将九婴残魂封印在云仙秘境，他的《尘埃真仙诀》本源与封印融为一体。”冰皇冷笑，“只有同修此功的你，才能解开这层封印。苏媚那蠢货以为献祭宿主就能复活九婴，简直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