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糖小兔 作品

第197章 毛毛角羊剪毛大赛(第2页)

它们圆溜溜的眼睛里映着虹彩,焦躁的踱步停止了,粗重的喘息平复了,仿佛被无形的温柔之手抚平了所有的不安。连那只背上结着冰块的羊,也温顺地低下头,蹭了蹭寒露的手。

寒露动了,她并非孤军奋战,而是与她信赖的伙伴们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协作之网。变异毛崖蟹虹彩玉质的甲壳微微发亮,双钳上凝聚起柔和的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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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磷光如同精准的解剖灯,瞬间扫过寒露面前那只毛毛角羊的身体,将皮肤下肌肉的细微走向、骨骼的轮廓、甚至羊毛最厚实和薄弱的区域,都清晰地用流动的光影勾勒出来,为寒露的剪刀指引着最安全高效的路径。

与此同时,如同小山般沉稳的班基拉斯向前踏出一步。它控制着力量,巨大的脚掌带着特定频率轻轻一跺地面,一股温和却清晰的震动波贴着地表扩散开去。

被这震动波及的毛毛角羊们身上,那些在混乱中被拉扯断、飘飞起来却还粘附着的浮毛断茬,如同被无形的梳子梳理过,大量地自行震落下来。羊群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闪光巴布土拨粉色的身影快如闪电,在几只羊之间穿梭。它双颊电气囊持续发出低微的“滋滋”声,一个稳定而温和的电磁场以它为中心展开。这个力场巧妙地吸附着空气中那些被震落和剪下的微小羊毛断茬,让它们不再乱飞,保持着工作区域的整洁,也避免了羊群吸入飞毛引起不适。

寒露的手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她左右开弓,同时操作着三把被妖火红狐魔法火焰预热得恰到好处的镀银剪刀。

一把主剪沿着毛崖蟹磷光勾勒的肌肉走向,稳定而流畅地推剪着主体羊毛;一把精巧的弧形剪处理着关节、腹部等容易藏污纳垢的精细部位;还有一把负责修整边缘轮廓。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精准高效,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每一次下剪,都仿佛能感知到羊毛的厚度和羊皮肤的细微反应,及时调整角度和力度。

花舞鸟在她头顶盘旋,翅膀带起的微风持续梳理着刚剪下的羊毛边缘,西狮海壬则在她需要时,用最细微的水流精准冲洗掉剪刀上沾附的油脂和碎毛,保持剪刃的绝对锋利和顺滑。

“时间到——!”

当毛崖蟹投射的计时器光影归零,发出清脆的模拟钟鸣时,寒露手中的最后一把剪刀也刚好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收尾。

她的工作台前,那只系着红色布条的毛毛角羊仿佛焕然新生。蓬松厚实的旧毛被均匀地剪去,留下的一层新毛茬短而整齐,如同覆盖着一层柔软细腻的白色天鹅绒,在七彩的极光幕余晖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羊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没有任何斑秃,甚至连最细微的划痕都找不到。它舒服地晃了晃脑袋,主动在寒露面前翻了个身,露出同样被修剪得干净利落的腹部,喉咙里发出惬意的“咕噜”声。

而寒露的工作台旁,堆叠着刚刚剪下的、完整而蓬松的羊毛卷。它们洁白如雪,柔顺如丝,层层叠叠,宛如刚刚采摘下来的、最完美的云朵。

与旁边立秋工作区散落的焦黑卷曲碎毛、小寒工作区那些被冻硬又敲碎的不规则毛块、以及小满那边被水浸湿又沾满口水的羊毛团,形成了天壤之别。

无需宣布,胜负已是一目了然。作为裁判的毛毛角羊们,此刻成了最公正的投票者。

寒露那只刚刚享受了顶级“理发服务”的毛毛角羊,顶着焕然一新的清爽发型,竟在原地欢快地踏起了轻快的踢踏舞步,四蹄敲打着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长长的耳朵愉快地抖动着,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舒适和满意。

小寒的实验对象,那只被她用冰冻加巨锻匠铁锤“粗暴”修剪过的羊,此刻正用力地、大幅度地甩动着自己的身体。

“噗噗噗!”无数细小的冰碴混合着没剪干净的毛茬,像霰弹一样劈头盖脸地甩了小寒满脸满身。她“呸呸”地吐着钻进嘴里的碎毛,淡灰色的眼睛气鼓鼓地瞪着那只“恩将仇报”的羊,换来对方一个无辜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眼神。

立秋的“顾客”羊顶着那身极具后现代艺术感的“闪电斑马纹”造型,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它低着脑袋,瞄准那台瘫在地上、还在冒烟的“全自动剪毛机4.0”的残骸,后蹄猛地一蹬。

“咣当!”一声巨响,本就扭曲的机械臂被这含恨一撞,彻底变了形,几个零件叮叮当当地飞了出去。立秋看着自己心血的“遗体”再遭重创,嘴角抽搐了一下,心疼得说不出话。

小满的搭档羊则显得淡定许多,或者说,已经对小满和他的伙伴的“不靠谱”习以为常。它慢悠悠地踱到正试图安抚浑身湿透、打着喷嚏的涌跃鸭的小满身边,低下头,用鼻子轻轻拱了拱小满,然后示范性地、极其优雅地啃了一口旁边鲜嫩的苜蓿草,仿佛在说:“看,吃草要这样,别学你那只傻狗。”偶叫獒蹲在旁边,歪着脑袋看着,似乎真的在思考。

“那么,”寒露拍了拍手上沾着的少许羊毛碎屑,走到垂头丧气的立秋、气呼呼的小寒和忙着给涌跃鸭擦毛的小满面前。

她晃了晃手里那把依旧锃亮、在夕阳下反射着金光的镀银剪刀,粉紫色的发梢被晚风拂起,琥珀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容明媚又带着点小恶魔般的得意。

“接下来三天,咩咩牧场东边那间堆满了春天积压羊毛的老仓库,就拜托三位啦!要把羊毛分门别类整理好,适合纺线的、适合填充的、需要特殊处理的,都要分清楚哦。这可是个大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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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顿了顿,看着三人瞬间垮下来的脸,尤其是立秋那难以置信、仿佛天塌下来的表情,笑意更深,“当然,我会让我的班基拉斯和毛崖蟹‘协助’你们搬运重物,西狮海壬负责提供‘清洁水源’,保证你们不会渴着累着。”所谓的“协助”和“水源”,听起来更像是监工和随时准备“帮忙降温”。

小寒的巨锻匠立刻把大锤子往地上一拄,开始“叮叮当当”地现场给自己锻造一个冰镇止痒锤,刚才被甩了一脸毛茬,它觉得浑身刺挠。立秋的多边兽2型屏幕上,则飞快地滚动生成着《论毛发再生周期与局部斑秃恢复的可行性报告及营养补充建议》,充满了学术性的垂死挣扎。

只有九岁的小满似乎还沉浸在某种“胜利者”的幻想里。他忽然从小背包里掏出一个歪歪扭扭、用润水鸭口水勉强粘合着几团脏兮兮羊毛的“王冠”,兴奋地举起来想往寒露头上戴:“露露姐姐!冠军王冠!给你戴!”

寒露忍俊不禁,刚想弯腰配合,旁边一直盯着那“王冠”上羊毛的偶叫獒突然“汪!”地一声,以为是什么新玩具,猛地跳起来一口叼住。

小满猝不及防,被扯得一个踉跄,和扑上来的偶叫獒滚作一团,瞬间沾了满嘴满脸的羊毛,只剩下“呸呸呸”的抗议声和偶叫獒快活的呜咽在暮色渐浓的草场上回荡。

暮色温柔地漫过青翠的草场,给万物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寒露拿起奶奶玉絜递来的、用最柔软的新羊毛和彩色丝线精心编织的第一条冠军围巾,走到那只跳踢踏舞的毛毛角羊面前,仔细地系在它毛茸茸的脖颈上。围巾柔软而温暖,衬托着它干净清爽的新毛色。毛毛角羊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寒露的手心。

她的闪光阿罗拉九尾踱着优雅的步子过来,用蓬松的淡紫色大尾巴卷起一把特制的宽齿梳毛刷,开始温柔地为获奖羊梳理围巾边缘和颈部的毛发,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班基拉斯则蹲在不远处,巨大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抓起一块坚硬的岩石,专注地用它那足以开山裂石的恐怖力量,在上面缓缓雕刻着什么,石屑纷飞,渐渐显露出一个抽象的、顶着蓬松羊毛的奖杯雏形。

当皎洁的月光彻底浸透了弥漫着青草与羊毛气息的苜蓿田,将一切都染上朦胧的银辉时,寒露的背包里,悄悄塞进了几双用今天最洁白柔软的新羊毛、由奶奶亲手连夜赶织出来的羊毛袜。

袜筒上还细心地用彩线绣着小小的、代表每个人的宝可梦图案,立秋的皮卡丘尾巴、小寒的巨锻匠锤子、小满的涌跃鸭水花。

她看着不远处还在为仓库劳役而“据理力争”的弟弟妹妹们,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嗯,当然要等他们至少可怜巴巴地求饶五次之后,再“意外”地在他们床头的靴筒里发现这份带着阳光、青草和家的温暖的礼物。

热闹散尽,牧场归于宁静,只有虫鸣在月光下低唱。立秋没有立刻回家,他默默收拾着自己那台彻底报废的剪毛机4.0的“残骸”,动作有些迟缓。

金发垂落,遮住了他天蓝色的眼睛,看不清表情。皮卡丘担忧地蹭着他的腿,“皮卡皮?”多边兽2型安静地飘在一旁,屏幕上是不断循环的故障分析报告。

寒露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地陪着爷爷渊清和奶奶玉絜整理好工具,送走了最后几只恋恋不舍蹭着她手心的毛毛角羊。直到月光清冷地洒满小路,她才走到立秋身边,轻轻拍了拍他沾着油污和草屑的肩膀。

“姐…”立秋抬起头,声音闷闷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和困惑,“我不明白。我的设计…理论上是最优的。角度、力度、速度…机器不会累,不会出错,明明可以做得更好更快。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行?”

他踢了踢脚边一块扭曲的金属零件,发出“哐当”一声轻响,像是在质问自己引以为傲的逻辑。

寒露没有直接回答。她拉着他走到旁边一只正在安静吃草的毛毛角羊身边。那只羊背上有一小块皮肤微微发红,正是白天被立秋失控的机器剪刃擦过、虽未破皮却留下了些许刺激痕迹的地方。

寒露蹲下身,指尖凝聚着一点大竺葵叶片上提取的舒缓草汁,极其轻柔地涂抹在那片微红的皮肤上。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指尖的温度仿佛能透过羊毛传递进去。

“你看这里,小秋。”寒露的声音很轻,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你的机器计算的是‘平均最优’,是‘标准参数’。它不会知道这只羊今天有点紧张,肌肉绷得比平时紧;不会知道那只羊昨天蹭树蹭掉了一小块毛,那里的皮肤特别敏感;更不会知道刚才突然的噪音让这只羊吓得缩了一下。”

她收回手,看着那只羊因为舒缓而放松下来,惬意地眯起眼睛。“机器是辅助,是工具,很厉害的工具。但它没有‘心’,没有感知它们情绪、回应它们需求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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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琥珀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清澈地映着立秋困惑的脸:“真正重要的,是和它们之间的羁绊。是愿意弯下腰,认真去观察它们每一刻的状态,感受它们细微的恐惧或舒适,然后调整你的手,你的动作,你的‘工具’,去真正地‘照顾’它们,而不仅仅是‘处理’它们。你之前的机器,很强,但用在宝可梦身上时,缺了这份对‘个体’的关照,缺了那份让它们安心的温度。所以它们会害怕,会不舒服,你的机器再厉害,也发挥不出来。”

“羁绊…温度…”立秋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词,目光从羊背上那抹被姐姐细心呵护过的微红,移到自己那堆冰冷的、扭曲的金属残骸上。

金发少年天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激烈的困惑、不甘,还有一丝被触及盲点后、隐隐约约的动摇。

他长久以来信奉的“精确”、“高效”、“最优解”的科技堡垒,似乎被姐姐这看似简单的话语撬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其下被他忽略已久的、名为“生命温度”的基石。

他似懂非懂,像隔着一层模糊的毛玻璃看一个全新的世界,轮廓朦胧,却又有种奇异的吸引力。

接下来的几天,咩咩牧场东边那间堆积如山、灰尘仆仆的老羊毛仓库,成了立秋、小寒和小满的“劳动改造”基地。

寒露的班基拉斯果然“恪尽职守”,用它那恐怖的力量轻松搬动成吨的压缩羊毛包,轰隆一声放下时,整个仓库都仿佛抖三抖,顺便扬起一片呛人的灰尘,惹得小寒和小满喷嚏连连。

毛崖蟹则像个严格的质检员,用它虹彩的玉质钳子挑剔地拨拉着不同品质的羊毛,磷光闪烁,分出等级。

西狮海壬的水枪如同高压水炮,精准地冲洗着沾满污渍的羊毛捆,水花常常“不小心”溅到三个“苦力”身上,引来小满的哇哇大叫和小寒的跳脚抗议。

立秋机械地搬运、分拣,金发沾满了灰尘和细碎的羊毛,显得有些蔫头耷脑。但更多的时候,他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飘向仓库外。

他看到姐姐寒露在晨光中给一群咩利羊喂食。她没有简单地倾倒饲料,而是耐心地观察着每一只羊的状态。

那只体型稍小的,她会特意在它的食槽里多加一把营养更丰富的颗粒;那只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她会轻轻抚摸着它的背脊,让妖火红狐用温热的魔法火焰暖着它的腹部;当一只调皮的咩利羊试图抢食时,花舞鸟轻盈的旋风会及时出现,温柔地把它推回自己的位置。

她喂食的动作从容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

他看到午后的树荫下,姐姐寒露半跪着给一只年老的坐骑山羊按摩僵硬的关节。她的手指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按压着,变异毛崖蟹在一旁用柔和的磷光映照着坐骑山羊的骨骼和肌肉群,为她指引着需要重点舒缓的节点。

大竺葵宽厚的叶片适时送来带着治愈能量的微风。坐骑山羊舒服地发出低沉的呼噜声,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依赖。立秋看着姐姐额角细密的汗珠和嘴角那抹满足的弧度,搬运羊毛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他看到傍晚时分,寒露再次拿起剪刀,为一只似乎特别敏感的毛毛角羊修剪脚踝处过长的毛发。她的动作比比赛时更加缓慢、轻柔。

闪光巴布土拨粉色的身影安静地蹲在旁边,双颊电气囊发出极其微弱、如同按摩般舒适的电磁波动,让那只羊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

西狮海壬则用一道细如发丝、带着清凉水汽的水线,持续冲洗着剪刀,确保每一次剪切都顺滑无声。整个过程,那只羊没有一丝挣扎,甚至舒服地快要睡着。

仓库里尘土飞扬,立秋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一遍遍地冲刷着。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寒露的话:“羁绊…温度…关照个体…”他看着姐姐的身影,看着她指尖流露出的那种与宝可梦之间无声的默契和信任,看着那些宝可梦在她手下流露出的全然放松和依赖。

再低头看看自己磨出水泡的手掌,还有那些冰冷、精密却最终制造了混乱和不适的机器图纸。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混杂着迷茫、羞愧和隐约的领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心头。

他那些引以为傲的计算和设计,在姐姐这充满生命温度的日常面前,显得如此苍白而冰冷。

几天后,立秋不再只是机械地完成惩罚性的劳动。他开始在短暂的休息间隙,默默地观察羊群。

他不再仅仅关注它们的体型、羊毛长度这些“数据”,而是学着寒露的样子,试着去看那只羊今天步伐有点跛,那只羊似乎格外喜欢蹭某块树皮,那只羊吃草时总是警惕地竖起耳朵…

他甚至尝试着,在寒露的默许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学着姐姐的手法,去触摸一只温顺的毛毛角羊的颈侧皮毛,感受那蓬松之下的温热心跳和肌肉的微微起伏。

当那只毛毛角羊没有躲闪,反而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时,立秋天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亮起了一种奇异的光芒,那层隔在他与那个“生命温度”世界之间的毛玻璃,似乎“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清晰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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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仓库的羊毛终于分门别类、整理得焕然一新时,立秋也把自己关在了他的小小工作间里,闭门不出好几天。

里面不再传出激烈的金属敲打声或暴躁的调试指令,取而代之的是长时间的安静,偶尔夹杂着翻动笔记的沙沙声,还有低低的、和皮卡丘或红莲铠骑商量着什么的声音。

多边兽2型的屏幕也不再是冰冷的数据瀑布,而是闪烁着各种生物肌理结构图、情绪反馈模拟曲线,甚至还有…毛毛角羊舒服打盹的速写?

终于,在一个朝露未曦的清晨,立秋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却精神奕奕地再次出现在咩咩牧场的剪毛区。

他身边,不再是那个庞大冰冷的“全自动剪毛机5.0”,而是一个结构更简洁、线条更圆润流畅的新装置。它的机械臂末端,覆盖着一层柔韧的、淡米色的仿生材料,触感温软,像某种大型宝可梦腹部的绒毛。

寒露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立秋深吸一口气,启动装置。新机器发出低沉但柔和的嗡鸣,那覆盖着仿生绒毛的机械臂如同活物的触手般,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缓缓探向一只被爷爷渊清牵过来的毛毛角羊。动作轻柔、试探,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和“观察”。

那只毛毛角羊起初有些警惕地动了动耳朵,但当那覆盖着温暖绒毛的“手臂”轻轻贴上它的脊背,开始以一种极其近似于寒露指尖按摩的力度和频率,缓缓移动、梳理时,它紧绷的身体竟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甚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惬意的“咩”。

紧接着,机械臂末端的剪刃才无声探出,沿着被梳理顺的羊毛纹理,稳定而流畅地推进。多边兽2型悬浮在一旁,屏幕上的数据流平稳地跳动着,实时监控着羊的细微肌肉张力变化,随时反馈给机器核心进行微调。

整个过程高效依旧,却再没有了之前的粗暴和冰冷感。剪下的羊毛依旧蓬松完整,而那只羊自始至终都非常安静,甚至中途还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当剪毛完成,仿生绒毛臂再次温柔地拂过羊的背脊,做了个简单的“安抚按摩”后,那只毛毛角羊竟然主动转过身,用它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蹭了蹭那还在微微发热的机械臂,如同蹭着寒露的手心一样自然。

立秋紧绷的肩膀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天蓝色的眼眸亮得惊人,转向旁边一直静静看着的寒露,脸上不再是骄傲的炫耀,而是一种混合了兴奋、释然和更深沉领悟的光芒。

寒露笑了。这一次,她的笑容里没有丝毫戏谑,只有满满的欣慰和暖意。她走上前,没有去看那台运行完美的新机器,而是伸出手,用力地揉了揉立秋那头沾着清晨露水、在阳光下依旧灿烂的金发。动作亲昵,带着姐姐毫不掩饰的赞许。

“感觉到了吗?”寒露的声音很轻,像拂过草尖的风,“那种…属于你和它们之间,独一无二的温度?”她的目光落在那只主动蹭着机器臂的毛毛角羊身上,又看向立秋眼底那片澄澈的蓝天。

立秋重重点头,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心领神会的笑容。他终于明白了,冰冷的金属与复杂的电路可以承载智慧和效率,但唯有倾注了理解、尊重与关爱的“心意”,才能点亮羁绊的灯火,让科技真正拥有抚慰生命的温度。

这温度,在姐姐的指尖,如今也悄然流淌进了他亲手锻造的钢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