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菁 作品

第81章(第2页)

“既然如此,上官副将已死,秦副将就接管城西的领兵权吧。”

他下了圣旨后,前脚被他看好想拉拢的秦副将,一转头就进了临江楼。

“世子。”

他低着头,朝盛之珩行礼。

“办的很好,接下来城西的领兵权必定会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你得牢牢握在手里。”

盛之珩嘱咐着,秦副将极恭敬地一一点头答应了,才从临江楼离开。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城西的领兵权终于还是到了盛之珩手里,此番辅国公和夏侯爷双双身死,对魏谆和谢癸都是致命的打击。

顺便将那一次,魏谆在长街派下杀手,刺向谢离手臂的伤给报仇了。

实在是个好消息。

魏谆谢癸狗咬狗,却从来不知道真正的赢家,总在背后坐山观虎斗,却要名利双收。

盛怀宁得了消息,露出个意料之中的笑。

“天气越发见冷了,小姐穿的暖和些。”

茯芷在一旁递上来一个大氅。

盛怀宁冬日最畏寒,手总是冻的冰凉凉的,身旁的下人和盛夫人也都上心得很。

“阿娘在做什么?”

事情处理过,盛怀宁才算松了口气,想起这几天她忙着,几乎都没去前面请安了。

“夫人昨日才问起小姐呢。”

茯芷抿唇一笑,扶着她去了盛夫人的院子。

盛怀宁一进屋子,顿时眼尖地瞧见盛夫人手中的信。

“这是……”

“江南送来的。”

盛夫人将手中的信递过去。

“你徐叔叔传信来问你呢。”

这一年来,虽然盛怀宁事情都记得不大清楚了,但徐家人显然都很记挂她,隔一段时日就会传信过来问问她的情况。

盛怀宁浅浅勾起些笑,接了信看过。

“阿娘等会传信给徐叔叔回信吧。”

盛夫人轻轻点头,随即又道。

“不过你徐叔叔……想让你这段时日抽个时间往江南去一趟。”

江南?

盛怀宁有些奇怪地问。

“徐叔叔为何突然……想让我去江南?”

“你徐叔叔得知你还没记起来当时的事,问你若是想记起来的话,兴许再去江南……也许重回故地,能想起来也说不定。”

盛夫人这几天偶尔从盛相口中听过,盛怀宁对当时的事颇有些耿耿于怀,她听在耳边心中亦心疼着,也想起盛家这半年来发生了不少事情,如今根基尚且算稳定,盛相也比往常谨慎,若是能让女儿去江南散散心,也未尝不可。

故地重游……

乍然听起这四个字,盛怀宁忽然想起当时在城郊山上,谢离与她说过的话。

“若是将来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去一趟江南吧。”

凭心而论,江南两个字对盛怀宁的诱惑实在太大,她对那一段遗失的记忆和往事也实在想记起来,是以听了盛夫人的话,她张了张口,没说出拒绝的话。

盛夫人也没要她在此时就给出答案,拉着她的手说。

“宁宁回去再想一想吧,若是你想起,阿娘就给你准备东西,去江南散散心也是好的。”

盛怀宁轻轻点头,从盛夫人的院子出来之后,站定在盛府的廊下,忽然想起在京城与谢离的第一次见面。

从傅府,到盛家。

她杀了魏家的公子,谢离留在盛家等着她从盛相的书房出来,与她一起应对魏司马。

就是在这个长廊不远处的树下。

那是她与谢离的第一次试探交手。

那时候,她尚且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谢子瑾,她把他当做一个储君,一个曾经在温城见过,被她挑选出来,最合适的合作对象,与棋子。

二人之间每一次试探交手,从利用,到怀疑,到动摇,再到知道身份,到如今的样子,前后也就三个月。

三个月,能改变什么呢?

好像只是转瞬即逝,又好像的确,能跨过一条鸿沟。

世间缘分终究太奇妙,两个本以为再也不会见面的人,却又在阴差阳错之下,因为一场合作与利用聚在一起。

盛怀宁的眸光微微一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嘴角勾起些自己都没发觉的笑。

“小姐这些天忙着,白日在府中待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晚上回来也晚,如今总喜欢这样笑,可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也不告诉奴婢?”

茯芷在一旁探出头,问她。

盛怀宁敛了笑,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呀,整日哪这么喜欢到处打听。”

茯芷讨巧地笑了笑。

今日已经是十二月底,南明上京下了雪,盛怀宁拢了拢身上的大氅,顺着往下看到飘飞下来的雪。

上京的雪一向不大,但经常下了就不容易停,连着下一日是常有的事。

茯芷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走下去,撑了伞罩在她头顶。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覆过屋檐,盖了楼阁,将满地的青石板都染了白,盛府的院子里,红梅正怒放着,她走过的地方,裙摆也跟着沾了点雪意。

盛怀宁瞧了一眼,忽然伸手去接落下的雪。

“小姐。”

茯芷担心她的身子,登时惊呼一声。

盛怀宁摇头止住她的话。

那冰凉的雪落在指尖,悄然绽开,又融化,冰冰凉凉的,有些冷,却又让她舍不得放开。

虽然盛怀宁身子不好,但实则她很喜欢下雪的天气,也喜欢雪落在眉梢,滴于指尖时的样子。

她接了伞走了两步,忽然想起盛夫人方才的话,转头朝茯芷道。

“备马车。”

“您要出府?”

“嗯。”

盛怀宁轻轻点头。

茯芷忙喊人赶来了马车,载着她一路离开,往长街而去。

盛怀宁到的时候,谢离正独自在院中舞着剑,他换了一身白袍常服,手中的剑挽成剑花,飞速地转着,似乎将半空的飞雪也劈开,寒光闪过,如白光纳日月,矫若游龙。

飘飘的雪落下,晃在那张完美无缺的侧脸上,盛怀宁忽然起了意,将手中的大氅递给茯芷,从旁边抽出一把剑,挽了剑花迎上去。

“谢子瑾,舞剑的事,一个人岂非无趣?”

轻灵俏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谢离转过头,那把剑卷来的寒气扑面而来,他见了人显然有些惊喜。

“宁宁?”

“来打一场?”

盛怀宁握着手中的剑,扬眉问他。

此时半空的雪有些小了,盛怀宁今日着了一身浅蓝色的衣裳,眉梢处的灵动更将那张面容衬的秀色空绝,身后红梅映过来,她歪头看着谢离,笑意盈在眼尾,身后雪色飞扬,景致花草,无一不是这人的陪衬。

谢离看着她,忽然心跳快了一点。

他嘴角带着笑,浅声问她。

“若宁宁输了怎么办?”

盛怀宁漫不经心地扬眉,与他道。

“我不会输,谢子瑾。”

她对自己的剑术,一向自信。

“那就来试试。”

谢离也起了意,握着手中的剑转了个弯,风吹过卷起一阵霜寒气,衣诀翻飞,二人的身形缠在一处,刀剑碰撞的声音继而响起。

后院很空旷,大雪将台阶屋檐都盖了满白,下人并不在此伺候,是以院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剑声泠泠,二人的身形翻飞在院中,一场剑术二人都没留手,谢离一边挡过她劈来的攻势,忽然觉得他们像是回到了一年前一样。

那时候徐沅最喜欢拉着他练剑。

如今兜兜转转,忘了记忆的盛怀宁,也会起意与他一同练剑。

这感觉实在太奇妙,他心中也跟着滋生一点新鲜又动容的感触,擡起头去看盛怀宁。

盛怀宁的剑法与一年前一样好,甚至更精湛了些,她辅以内力,一把长剑在她手中不断翻转,裙摆灵动地舞着,谢离看见她认真的眉眼。

既然说是打一场,谢离和她都没谦让,两把剑铮铮地响着,时不时掺杂着几道内力卷起风动的声音,一旁树上的红梅与雪都被震的落下来。

落在二人的眉梢,肩头,与身上的裙裾。

这一场比剑前后打了一刻钟时间,正当二人以为要分不出胜负的时候,其中一人陡然转了攻势,凌厉的剑锋一收,身形如鬼魅一般,绕着弯了身子换了剑法,剑锋如游龙,卷着一阵风打过来。

剩下一人被突如其来的攻势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捏着剑回打避开,那把剑已经稳稳地劈开风雪,顺着抵在了离胸膛半寸的位置。

霎时,高下立分。

ps:猜猜谁赢了?

顺便再带带下本要开的预收《逃嫁》,感兴趣宝们点个收藏防止走丢哦~

再见谢濯,是宫阙琼楼玉阶之上。

她是帝王身侧即将册立的新后,他是天子近前的宠臣。

谢初蕴袖中手指收紧,毫无波澜地看着立于阶下的天子近臣。

谢濯似笑非笑地稍擡眉梢,躬身行礼,尾音却又意味不明。

“娘娘万安。”

无人知晓,新后曾与这位权倾朝野的臣子有过一段过往。

当初险些丧命于铁骑之下时,谢初蕴曾被他救下来。

谢濯将她带到家中,予她吃穿用度,护她万般周全。纵然她只是个落魄的贵女,谢濯也不见丝毫嫌弃。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替她改姓换名面面俱到,更是在外面流言蜚语甚嚣尘上之时,予下承诺说会娶她。

他说要娶她,但却不爱她。

就像是温柔乡里编出来的美梦。

恢复记忆想起身世的时候,谢初蕴想,反正逢场作戏不见丝毫真心,那么这段时日也该梦醒了。

于是她逃了,在大婚当天。

新帝立后的那日,宫中走水,来往宫人一片慌张护驾灭火,而无人知晓的凤宫之中,向来矜贵自持的权相,将还没来得及换下喜服的新后堵在角落里。

大婚喜服红的刺眼,年轻权相的手摩挲在谢初蕴的肌肤上,让她瑟缩又畏惧。

“娘娘……”

他俯身,手指扣住她的下颌,轻声低语。

“现在还想逃吗?”

文名文案都可能会改,但是大体就是这么个故事,感兴趣的点个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