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页)
“盛小姐以为是我指使的他去陷害江二公子?”
盛怀宁看着他,故意道。
“难道不是吗?”
魏谆啧了一声。
“盛小姐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时。”
至于为何是糊涂一时,魏谆却不再说下去。
“反倒是魏大人,一路追着我过来,又是为何?宫中的事不够您忙着了吗?”
“盛小姐不知道咱家为何追来吗?”
魏谆扬声问了她一句,下一瞬,在盛怀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魏谆忽然说。
“我们邬离前朝的小公主。”
盛怀宁面色不见丝毫波动,反倒狠狠蹙眉。
“魏谆,你又发什么疯。”
发什么疯?
魏谆不动声色眯着眼看她。
“不必再装了,盛怀宁,你以为我还不知道吗?
当年邬离灭国,你母后拼死把你送出来了,交给了盛家抚养,对吗?”
“魏谆,你说什么前朝,难道你和前朝有勾结,为何这么清楚前朝的事?”
盛怀宁眼中仍然尽是惊讶,这惊讶不像是演的,魏谆本意是想乍然说这一番话试探她,可此时见她面色自然反应正常,也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
难道昨夜她不拿走红障,当真是因为不认识前朝的字,难道她当真不是前朝的公主?
“你……”
魏谆眯眼刚要再说,就见盛怀宁警惕地看着他。
“你不会真是前朝的人吧?”
“我不是。”
魏谆顿时被转移了视线,下意识反驳。
“那你为何这么了解前朝的事?还知道前朝的皇后是怎么死的,该不会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蒙骗皇上和南明百姓,实则是先朝的细作吧?”
盛怀宁一番话问出来,魏谆狠狠瞪她一眼。
“少给咱家转移话题。
盛怀宁,你不是知道江敛身上的毒是红障吗,这红障只有前朝才有,你母后也正是死于红障之毒,难道你不想知道这红障从何而来吗?”
“什么红障?”
盛怀宁却比他更疑惑,蹙眉道。
“魏大人不曾参与侍读学士的案子,但为何对他身上所中之毒这么清楚,该不会这什么红障之毒,就是魏大人设计陷害的吧?”
她一句话反问住了魏谆,魏谆面色不自然地变了变,随即有些恼羞成怒。
“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咱家今天一定让你承认你的身份。”
魏谆说罢一招手,忽然身后走出来几个暗卫,其中一个暗卫手中捧着一个盒子。
盛怀宁心中忽然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魏谆从其中一个人手中接过盒子,啪的一声打开。
里面晃过一道亮光,魏谆拿出来一块玉佩。
“熟悉吗?”
魏谆笑了一声。
盛怀宁眼神不变,袖中的手紧紧攥着。
“这是你母后临死前,身上最后的遗物。”
魏谆细细地看着她的神情。
盛怀宁仍旧盯着他不动。
“盛怀宁,你也不忍心看着你母后最后的遗物没了吧。
三个数,你不承认你是先朝帝姬,咱家就把你母后的遗物毁了。”
魏谆将手中的玉佩举起来,让盛怀宁看了个清楚。
“什么先朝皇后的遗物,魏谆,我看你真是疯魔了,别随便拿一块玉佩来攀扯我,我不认识先朝的人。”
衣袖随风晃起,盛怀宁眯着眼道。
她语气平静如常,魏谆认定了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也懒得同她废话。
“一。”
盛怀宁站定在原地没动。
“你知道吗,你母后死前最挂念的就是你了。”
盛怀宁拎着手中的软剑往前走了一步。
“魏谆,你要真是先朝人,我今日就要替南明除了你这个祸害。”
“二。”
魏谆加重了语气。
“看来你当真很是能忍,既然如此,就别怪咱家将这个玉佩砸了。
你母后有你这样的不孝女,想必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时舍自己一命换你活着呢。”
盛怀宁听了他的话,骤然瞳孔一缩。
“三。”
恰在此时,魏谆数完了数,捏着手中的玉佩朝地上砸去。
他力道极重,狠狠地朝一旁坚硬的石头上砸,盛怀宁捏紧了手中的剑,强自克制着自己不动。
玉佩坏了尚且可以修复,就算真修复不了,她也不能拿着一块死物换自己一条命。
她这条命,是她母后以自己的命换回来的。
不能……
盛怀宁死死地瞪着魏谆得意的嘴脸,眼眶泛出几分红意。
有生之年,她一定要把魏谆碎尸万段。
“啪——”
然,就在那块玉佩要掉在地上的时候,一旁忽然挑过来一把剑,稳稳地接住了那块玉佩。
寒光一闪,剑尖扫过魏谆的手臂,狠狠划出一道血痕。
魏谆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刚要发怒,一瞥见来人,顿时偃旗息鼓。
“太子?”
谢离将那块玉佩一抛,握在了自己手里,冷笑一声看向魏谆。
“孤来时听魏大人提什么先朝,怎么,魏大人对先朝如此了解?”
他一句话问的魏谆面色一僵。
方才自己将先朝皇后的遗物丢在地上砸,盛怀宁都毫无反应,加上昨日晚上的红障一事,他自己的推测实则已经被推翻的七七八八。
盛怀宁极有可能真的不是先朝公主。
那自己方才的话就立不住了脚跟,若在此时告诉谢离,非但不能定盛家和盛怀宁的罪,反倒会被反咬一口说自己和先朝有勾结。
“太子殿下听错了,咱家和盛小姐开玩笑呢。”
魏谆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盛怀宁,希望她识擡举知道话该怎么说。
“魏大人说错了,方才您明明拿着这块玉佩,威胁臣女认下和先朝有联系,不然就要砸了这玉佩。
臣女实在觉得惶恐,臣女和先朝从无交集,更不认识什么玉佩,何况从魏大人口中说的,更像是自己和先朝关系匪浅,还请殿下明查。”
然盛怀宁一挑眉,将魏谆的话抖了个干干净净。
魏谆的脸色一时很是难看。
谢离也意外地看她一眼。
盛怀宁坦坦荡荡地站在那,似乎察觉不到二人探究的目光。
“魏大人还有何话可说,该不会你当真和先朝有什么关系吧?”
“殿下明查,咱家方才只是和盛小姐开个玩笑罢了。”
魏谆冷笑一声,话也说的硬气。
虽然盛怀宁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不怕自己方才的话被宣扬出去,但见谢离微一动眉,倒真的一扬手。
“既然如此,魏大人就先走吧。”
魏谆冷笑一声,甩了衣袖转身下山。
盛怀宁刚想起身后的贺东,一回头就发现自己身后已经没了人。
“人呢?”
她面色隐约难看起来。
“方才孤来时已经不在了。”
贺东竟然自己冲开xue道,偷偷下山了。
而盛怀宁竟然毫无察觉。
她顿时抿唇,眼中闪过几分暗色。
而这边魏谆下了山,才走了没几步,忽然脚下踩到一个东西,差点绊的他踉跄了一下。
他极不耐烦地低下头,发现是一个盒子。
这盒子有些熟悉,他弯腰把盒子拿起来,一打开,面色隐约变了。
竟然是那个,他一直以为,凉山之后,被盛怀宁带走的,先后遗物镯子。
竟然完好无损地在这放着?
在这个孤零零的山头旁边,不起眼的角落。
魏谆奇怪地看回去,发觉那之前藏着盒子的山洞被吹开,若是从山洞里一路滚落出来,到了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是那日他们搜东西打开了山洞,盒子自己滚落了下来,他才没找到这个镯子?
他真的误会盛怀宁了?
魏谆低下头,蹙眉看着镯子,心中的怀疑又去了三分。
“盛小姐不要?”
而山中,谢离随意扔了手中的剑,将玉佩递过去。
盛怀宁疑惑擡头。
“殿下为何要把这玉佩给我?”
谢离盯着她没说话,盛怀宁冷笑一声,接了玉佩要往地上砸。
“殿下也相信魏谆的话,觉得我是前朝公主?”
她的话太过坦荡,往下砸的动作更是毫不犹豫,谢离的确看不出几分撒谎的样子,眉心一跳,终于在盛怀宁要把玉佩砸到地上的时候,一伸手把玉佩捞了上来。
“孤只是开个玩笑。”
“臣女只是追着贺东过来,也不知道为何魏大人就追过来问臣女喊前朝公主,但臣女看魏大人对前朝如此了解的样子,兴许他才和前朝有牵扯也说不定呢。”
魏谆和前朝有牵扯是必然的事,谢离微一颔首,问她。
“确定是贺东了吗?”
“十之八九,但幕后的人不是魏家。”
盛怀宁敛了眉眼道。
“不是魏家?”
“嗯。”
如果魏谆真参与了这件事,就算为了试探自己是前朝人,他也决计不会亲自把贺东送到她手下。
毕竟她要是真抓着贺东回去问话,一则会暴露红障之毒是魏谆的,满朝上下都会知道他和前朝关系匪浅,二则指使人对朝臣用祝由术,杀害朝臣,随意一个罪名魏谆也是要被问罪的。
他没那么傻,会自己送把柄到她手里,他敢大刺刺带着贺东过来,主动提及翰林院的案子甚至口口声声不离红障,就能证明这件事至多他只是知情,但若说参与,只怕是提不上的。
何况方才两人对峙,他还说“盛小姐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时。”
只怕就指的是她认定魏家是凶手,从而被真凶蒙蔽了双眼。
“那是谁?”
“还不能确定。”
盛怀宁摇摇头。
只瞧见谢离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再没在意她说的话,她才悄然松了口气。
她心知谢离在出现之前已经听全了她和魏谆的话,若是在这时候她再撒谎,谢离只怕对她的怀疑会加深。
正是要在这时候,装作坦荡的样子,大大方方说出来,才会打消谢离和魏谆两个人的疑虑。
而她深知谢离不会让她砸了玉佩,所以主动出手并佯装生气,谢离听信了魏谆的三分话,也会随之而改。
没人相信她如果真是前朝公主,会任由,甚至亲自砸了自己母后的遗物。
她恰要反其道而行之。
而来时她参透了魏谆怀疑她的原因所在,特意放了个盒子在他回去的必经之路,如此一来,他看到了盒子,只怕心中的怀疑……就会全然消散了吧。
这一程太惊险,哪怕她稍微反应慢一步都是万丈深渊后果严重,至如今盛怀宁反应过来,也仍觉得一阵后怕。
她站稳了身子,与谢离一并回去。
只二人刚踏入上京,还没来得及走到长街,忽然谢离的暗卫飘身而落,急声回禀。
“殿下,不好了。
京中刑部又出了案子。”
“什么案子?”
“周渚死了,被江二公子亲手杀的。”
ps:还有两章收尾这个案子~
大肥章今天~快来夸夸我~(猫猫探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