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页)
魏谆是心思老辣的佞臣,盛怀宁并不会用看魏司马的想法去看魏谆,她觉得魏谆不会如此傻,如此明目张胆地用一个办法去害两次人,这不是明摆着给人抓把柄?
是以她冷静下来,止住了想先查魏家的念头。
红障幕后之主藏的深,如今她毫无头绪,自然不会莽撞地去查红障,盛怀宁稍一思索,喊出暗卫吩咐。
“去查京中,可有会祝由术的人?”
祝由术亦算不上什么能拿到台面上的正经功夫,而且这东西会的人不多,首当其冲从京中查祝由术,能省下不少麻烦。
“是。”
暗卫刚要领命离开,盛怀宁忽然又道。
“顺便再去查查,休沐当日,翰林院内除了江二公子和侍读学士,到底有没有出现过其他人?以及……周家这几天,可有会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暗卫一一记下盛怀宁的话,转头离开。
朝堂之上一朝出了这么大事,才进了翰林院的新贵转头就牵扯上了命案,皇上自然很是重视,一边着人下去安抚了周家,一边传了傅泽安入宫问话。
傅泽安将红障和祝由术的事情藏了个严实,只朝皇上说已经着人细问过江敛,只暂时还没拿到证据,不能空口定下罪名。
傅泽安一向秉公办事,皇上倒也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照例过问了几句,便放了人回去。
只周家一朝丧子,爹娘承受不住失子之痛,短短两天已经来江府闹了两回了。
江夫人整日心力交瘁,要担心在牢里的儿子,又要应付周家的人,本身在边境一个月身子就吃了大亏,这一来短短两日,就病倒在了床榻上。
江将军四处奔走着去找证据,盛怀宁倒是抽着时间整日去江家,侍奉着江夫人。
这一日刚给江夫人送完药,盛怀宁走出屋子,暗卫悄无声息站定在她身后。
“如何?”
“周家一切如常,前段时日里也只是正常地生活着,没见有什么奇怪的人去过。
休沐当日,除了江二公子和侍读学士外,的确没有旁人进过翰林院了。”
“你确定?”
盛怀宁蹙眉。
“属下已去查证过两三次。”
她手下的人办事从无错漏,既然如此说,想必那日就真没有其他人进去了。
那江敛身上的红障和祝由术是谁对他施行的?
盛怀宁心中一一捋过,眼神忽然凝滞。
“去查,侍读学士的那个下人,叫周渚。”
若是没有旁人进过翰林院,这个周渚就是最有嫌疑的人。
“是。”
“祝由术呢?”
“属下未曾查到京中权贵人家里有谁通晓祝由术。”
“错了。”
盛怀宁蹙眉。
“不是让你去查权贵人家里谁懂祝由术。”
这些东西权贵人家如何懂的?
会的自然多是一些江湖的高手,或者权贵养的下人,幕僚。
“这些属下也查了,的确查不到什么。”
暗卫紧接着又道。
盛怀宁总共就吩咐了三件事,却有两件暗卫都查不到任何头绪。
正如这次的事情一样,让人抽茧剥丝也不知道从何查起。
盛怀宁心中一沉,心知祝由术的事情再吩咐暗卫只怕也找不到结果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转了主意。
有些东西,暗卫查不到,她换个方向去问,未必问不到。
她挥退了暗卫,回了盛府换了身衣裳,直奔京中最大的客栈而去。
这客栈里膳食住宿和听曲说书样样都有,几乎是上京最大的消息来源地了。
盛怀宁戴了帷帽,站在角落里,一直等着那位说书先生讲罢今日的事,才悄无声息地走上前,递出去一锭银子。
“老先生,我问件事。”
有了银子一切好说,老先生态度极好,当即问她想知道什么。
“这上京之中,可有什么人家,是懂祝由术的吗?”
祝由术?
老先生浑浊的眼动了动,想了片刻,才道。
“有是有的。”
盛怀宁话音一顿,语气急促起来。
“可否与我说说?”
“但这人家今年……听说已经搬走了,不在京城了。”
老先生一边回想着,一边说。
“贺家的祝由术是从祖上练起来的,到了这一辈出了个年轻小子,能隔空不见人就施行祝由术,学的出神入化。
但祝由术到底不是什么摆在台面上的东西,这家在京城一向低调,也是因为之前恰好遇见过一次,我才听说了这事,但没和贺家接触过,倒是听说今年,前些天举家搬走了。”
前些天?
盛怀宁眼神一凝。
“可知道搬去哪了吗?”
“听说不在京城。”
是当真搬出京城了?
还是被人找走,收为己用,所以悄无声息地隐匿了?
盛怀宁心中有所怀疑,告别老先生之后,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想着这事。
如果暗卫查不到会祝由术的人,那老先生说的这个人,若是真学的出神入化,倒是也不是没有可能被某位“贵人”看中收为己用。
何况他说,能隔空不见人便操控人,亦符合盛怀宁对那日翰林院内情况的猜测。
毕竟暗卫查过,说当日翰林院内的确没有旁人进去。
而且这人家……前些天才从京城搬走。
是恰好搬走了,还是因为那时候就已经有人在筹谋此事,为了提前隐匿踪迹,才做出这一副假象?
若是搬走,搬离了京城,户部必然是有记载的。
她只消去户部一看,就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户部记载在册的东西一向不会随意给外人看,她要是想去……
盛怀宁眼珠转了转,想起了一个人。
旁人没这个本事能调户部的册子,但谢太子必然能。
想起那夜谢离和她说有事可去找他的话,盛怀宁只纠结了一瞬,就转路去了宫中。
好歹她也算救过谢太子的命,找他帮这样一个小忙,应当也不会拒绝。
她一路进了宫,顺着路朝东宫走去。
此时刚过午后,烈阳高照,外面走动的人不多,盛怀宁刚过了宫殿转角,忽然听见不远处一阵私语的声音。
听着有些熟悉的语气,盛怀宁乍然止住了步子。
她悄无声息地隐在了树后面,瞧见了这两个人。
竟是魏谆和侍读学士的爹,周参领。
他们为何在一起说话?
暗卫不是说,这些天周家没有和什么奇怪的人联系吗?
盛怀宁眼神变了又变。
因为隔得远,她听不清二人在说些什么,只眼前瞧着这两人说话,心中已经起了疑。
早前谢离说怀疑魏家的话犹在耳边,她见了这一幕,心中的怀疑也渐渐升起。
她蹙眉看了片刻,悄无声息地退离几步,喊出暗卫道。
“去查魏家为何会与周参领有联系。”
吩咐完暗卫,盛怀宁再回头看去,只见二人已经各自分别离开。
她压下心头的怀疑,又朝着东宫离去。
而身后,魏谆忽然停住步子,回头看着盛怀宁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些意味深长的笑。
而周参领一边走着,心中也在疑惑不解,为何从来不曾和他有交集的魏大人,会在今天忽然拦住了他,对他嘘寒问暖些周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