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从哈拉帕到比亚埃尔莫萨与幽明河道

作为韦拉克鲁斯州的文化与知识中心，哈拉帕以其凉爽气候、殖民遗产和知识分子聚集而闻名。这座“风之城”坐落于山脊，常年云雾缭绕，石板街道陡峭，殖民宅邸的锻铁阳台垂下紫藤花。哈拉帕大教堂内，新古典主义穹顶与巴洛克浮雕并存，管风琴奏《圣母颂》。加西亚广场上，文人聚集的咖啡馆悬挂雨伞，诗人朗诵对迪亚斯政权的隐喻讽刺诗。哈拉帕作为自由派知识分子温床，秘密警察随处可见，并不隐藏自己的身形。

这次，陪同王月生去街头采风的人除了本杰明外，还增加了杰克。哈拉帕主市集rcadohidalgo的石砌拱顶下，摊位堆满热带水果、鲜花和陶罐，炭火烤架烟雾缭绕。这里的招牌小吃有picaditas，厚玉米饼中央凹陷，填黑豆泥、碎奶酪和辣酱，边缘脆如蕾丝；tyos（三角玉米饼），蓝玉米面团包豆泥，烤至焦香，裹仙人掌叶与腌洋葱；饮品Aguasfrescas（鲜果水），如番石榴（guayaba）或木槿花（jaaica）。

街头酒馆的泥地木棚内悬挂牛角杯，酒桶上刻玛雅历法符号，乐手弹奏竖琴。农夫、工匠、混血劳工在这里畅饮当地的特色pulque（龙舌兰发酵酒），浑浊乳状，盛于葫芦碗，客人们经常要求加菠萝汁或辣椒粉调味；还有tasdea（腌肉玉米卷），是用烟熏牛肉配腌辣椒，裹新鲜玉米饼。此地人们习惯用蓝玉米与白玉米制成百变饼食，配上特产香料如哈拉帕青番茄、chileserrano（塞拉诺辣椒）、hojasanta（圣叶，带茴香风味），常用可食用的紫罗兰（vio）与玫瑰花瓣装饰甜点。

不过杰克少爷显然不习惯去上述地方吃饭，于是三人在中央广场旁的拱廊下的殖民咖啡馆里坐下。这里藤蔓爬满石墙，铸铁桌椅配蕾丝桌布，墙上悬挂泛黄的诗歌手稿。客人大多是诗人、教师、自由派知识分子。王月生看见有份本地的《eliparcial》（公正日报），于是要来翻阅。

这是一份波菲里奥·迪亚斯政权下的官方喉舌，主要内容有：

总统迪亚斯强调“秩序与进步”的国策，宣布墨西哥中央铁路延伸至尤卡坦半岛的进展，称其为“国家统一的钢铁纽带”，并提及外资（如美国、法国）对矿业（银矿、石油）的投资增长，承诺“现代化将惠及全民”；

韦拉克鲁斯港扩建完成，港口新码头启用，称其为“美洲门户”，并配石砌码头与蒸汽船卸货场景图；

韦拉克鲁斯州的咖啡出口量创历史新高，归功于德国移民的种植园管理技术；

瓜纳华托银矿引入英国蒸汽抽水机，矿工效率提升30%；

瓦哈卡州成功剿灭一伙破坏铁路的匪徒，强调“法律之剑无处不在”；

墨西哥城新建公共卫生医院，推广疫苗接种以“终结黄热病威胁”；

美国批准进口墨西哥龙舌兰纤维，称“两国友谊牢不可破”；

西班牙驻古巴总督镇压独立运动，称“叛乱分子即将覆灭”，暗示墨西哥支持西班牙立场；

首届现代奥运会将于同年4月举行，墨西哥“遗憾未派代表团参赛”；

哈拉帕大教堂翻新，穹顶镀金工程启动，市民捐款名单公示；

哈拉帕至奥里萨巴的铁路勘测完成，预计1897年动工。

国立哈拉帕学院新设自然科学系，聘请德国教授讲授“达尔文进化论”；

本土诗人曼努埃尔·古铁雷斯·纳赫拉在广场咖啡馆朗诵新作，赞颂“墨西哥的自然之美”；

科尔多瓦纺织厂采购最新曼彻斯特织布机，招募熟练工人；

“巴黎之春”香水登陆哈拉帕市场，殖民宅邸贵妇专属；

白银价格：每盎司0.56美元；咖啡期货（韦拉克鲁斯产区）上涨5%。

哈拉帕新设电报局，可直连墨西哥城，市民可“一分钟传信千里”；

德国医生保罗·埃利希的免疫学研究被引述，称“未来将征服所有疾病”；

哈拉帕教会举办“穷人冬季施粥”，感谢迪亚斯夫人捐赠100比索；

政府出售韦拉克鲁斯州“无主荒地”，仅限外资公司与本土精英竞标；

美国“胜家缝纫机公司”在墨西哥注册专利，警告仿制品违法。

三人品尝了一下这里的特色，chotedexapa（哈拉帕热巧克力）是用现磨本地可可豆，加入肉桂、杏仁和蜂蜜，用陶壶搅拌至起泡，搭配pandeyea（蛋黄面包）；enchidasverdes（绿酱玉米卷饼）是玉米饼裹鸡肉，淋以哈拉帕青番茄与绿辣椒酱，撒碎奶酪与洋葱；甜点则是紫薯蜜饯，佐以咖啡奶油。

几人正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享受这难得的闲暇，忽然，本杰明碰了碰杰克，朝一个方向努了努嘴，王月生也好奇地望过去。只见几位考察团里的专家和保安队长正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跟着向导，从teatrodelestado的一个酒馆走出来。杰克恍然大悟道，“我说刚才路过那里时老板喊什么有“私人包厢”和“额外服务”呢”。本杰明笑道“出来前骡队向导和旅馆老板也都问过我呢。还告诉我那些佩戴红头巾或紫色康乃馨胸花的混血女郎都可以找。杰克少爷要不要个舞女伴游服务？”。杰克笑着挥了挥手说，“老爷子会打死我的。你别看那个保安队长带头猎艳，但我要是有什么举动，他立即会上来制止的”。王月生听了也不禁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