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第2页)
曲冀匪自从军的第一天其就跟他在一起,对于军中不少人来说,曲冀匪可能还是他的血清表哥,这样的误会,秦凌霄跟曲冀匪都没有解释过,所以对于这种有血缘羁绊的,李云九等人都是宁杀错不放过。
而现在……秦凌霄深深吸一口气,他只能期望曲冀匪运气好点,命大一些。
“阿霄。”
突然,好听的嗓音从一旁传来,这熟悉的称谓也让秦凌霄心里忽地一暖,可等他扭头后,秦凌霄却呆了。
消失了一早上的“行渊”突然回来了,他牵着马,神色微凝而马背上则挂着个人。
秦凌霄喉头突然发紧。
卫澜渊道:“你那个小兄弟我给你带回来了。”
“秦尔……”
“见他最后一面,就火化了吧。”
秦尔死了。
……
六月天,气候适中,清风幽幽却吹得秦凌霄遍体生寒。
他与卫澜渊站在一起,面前放着的却是躺在木台上的秦尔。卫澜渊站在秦凌霄身边,他手里举着火把,在要朝木台走去的时候,被秦凌霄一把拉住了手腕。
卫澜渊扭头看他,并不说话。
秦凌霄压抑着深深吸一口气:“我来吧,这最后一程,我亲自送他。”
卫澜渊没有开口,只将火把递到秦凌霄的手里。秦凌霄接住火把时,指尖紧了紧,他忍着后腰的不适,刚要上前,卫澜渊的手臂就圈在他的腰上,给他提供了力量。
秦凌霄只看他一眼,就朝木台走去,他走得缓慢,每走一步,后腰的伤处都会传来尖锐的疼痛,因这疼痛,他不得不把大半的体重卸到卫澜渊的身上。
卫澜渊就半圈着他,走到木台前。
木台上秦尔躺在那里,已经毫无生机的他,脸色惨白如纸,连唇也不见丁点的血色,然而他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般,宁静而又美好。
看着秦尔,秦凌霄后牙紧咬,他伸出手去,终于还是点燃了这木台。
火焰燃烧了起来,从点点星火不过须臾就燃烧成了炽烈大火,吞噬模糊了里面秦尔的身影。
“秦尔今年……才十七岁。”突然秦凌霄开口,那声音除了有些低落,倒是还颇为平静。
卫澜渊静静听着没说话,他只扭头朝秦凌霄看去。
秦凌霄就盯着眼前的大火,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都比较平静,他说:“秦尔跟我一样,都是秦家村的人,他从军的时候才十四岁,因为家里穷,他想给仅有的姥爷跟唯一的弟弟博个未来,就往上虚报了一岁才能报名的,这三年,我虽然前前后后救了他不少次,可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因为我而丧了命,他才……才十七岁,家里还有姥爷跟八岁的弟弟在等着他……”
“想报仇吗?”卫澜渊突然说:“我帮你。”
秦凌霄微微一愣,扭头朝卫澜渊看去,却只见卫澜渊的眸光,就盯着眼前的大火。
“萍水相逢你就这么帮我?”秦凌霄虽然笑叹,但话音里似乎有些疲惫。
这句话似乎是惹怒了卫澜渊,他声音瞬间冷了几分,一双眸也冷了几许:“萍水相逢……?”
“嗯?”秦凌霄感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他转身面对卫澜渊,却一个大意触及伤处,疼得他弯下了腰。
卫澜渊急忙一把将人揽住,原本清冷的神色,霎时又变得有些紧张,他看着秦凌霄这个样子,有些无奈的微微叹息:“你伤还没好,不宜久站,先回去躺着吧。”
才说着,他一个弯腰就将秦凌霄打横抱了起来,转身送回峭壁
秦凌霄被他这个公主抱给抱懵了一下,一阵说不出来的怪异瞬间涌上心头,只是他来不及多想,就被卫澜渊给小心地放在干草堆上,还拉过披风给他盖好。
“我去收秦尔的骨灰,你在这里躺着不要乱动。”
秦凌霄懵怔看他,想说话,卫澜渊已经转身走了。
人不见了,伤处又疼,秦凌霄无奈长长一叹,他拉过披风将脑袋都盖了起来,不一会,倒是意外的睡了过去。
卫澜渊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个半大的酒坛,那里面是他收拢的秦尔的骨灰,这酒坛还是他前两天赶路的时候,半路上顺便买的,因路途偏远,他特意一路都带着小坛子的酒,半路休息的时候小喝两口提神用的,没想到这坛子现在居然还有这个用途。
看着躺在干草堆上的秦凌霄没有动静,卫澜渊将那酒坛轻轻的放到秦凌霄身边,随后他侧身坐下,就垂眼盯着秦凌霄看。
须臾,卫澜渊突然伸手,他想去碰秦凌霄的脸颊,可指尖在即将碰到秦凌霄的时候又猛地缩了回去。
像是做了什么坏事差点被人发现一般,卫澜渊抿起了唇,整个耳根已然红透。
……
秦凌霄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丛林的峭壁下了,他躺在马车里面,身上垫着毯子,
马车外隐约传来的叫卖声响或远或近,秦凌霄听着,伸手推开窗户,他看不到窗外的景象,但阳光却穿过窗户照射进来。
光线不强,让人倍感舒适,
秦凌霄微微虚眯起眼,他下意识的扭头,就看到那个装了秦尔骨灰的酒坛被窗外的阳光直接照射。
微微蹙眉,秦凌霄不知道想起什么,他伸手将酒坛移开,这才抓着窗户,小心的坐了起来。
外头,天气晴好,但街上行人却不是太多,连小贩也无几个。
这里靠近边关战场,随时面临着城破的危险,有能力的,早已离开这里去了他乡,没能力的不想走的,依旧还留在这里。
大有人在城在,城亡人亡的架势。
马车里,秦凌霄低低呼一口气,小心地靠在车壁上面,马车却在此时突然停了下来,秦凌霄正觉狐疑,外头“行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一间上房,备点饭菜炖清汤。送来便是。”
小二应一声好就大声的朝大堂里面吆喝。
随后,马车车门打开,卫澜渊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你醒了?醒多久了?伤还疼吗?”
“还行,我也才刚醒。”秦凌霄问他:“我们这是青竹镇了?”
卫澜渊嗯了一声,伸手扶他:“你的伤一直呆在野外不合适,今日我便快马来了镇上顾了马车将你带来这里。”
秦凌霄看着他伸来的手,指节修长,节骨分明,格外好看,便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秦凌霄的手倒也不差,就是掌心因这三年在军营的关系而布上茧子,不过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手!
握住“行渊”的手,秦凌霄忍住不适起身下了马车,卫澜渊正要伸手将他抱起送上客房的时候秦凌霄推开他的手臂好笑道:“这一点伤不碍事的,再说两大男人抱来抱去的像什么话?”
卫澜渊指尖僵了一下,最终也没说话,只跟着秦凌霄一步一歇的上了二楼。
楼上正巧有两个年约四十左右的男人前后下来,冷不丁看到秦凌霄这行动略微不便的样子时,走在前面的男人,在即将与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开口。
“啧啧啧,年轻人,精力旺盛是好事,但也该节制点的才是。”
秦凌霄顿时:“……?”
啥?
另一个男人也有些好笑:“人家小两口的事,你管那么多作甚?”
秦凌霄猛地扭头:“……???!”
两人即将下完楼梯的时候,男人最后的一句话飘了过来。
“这个索求无度还弄伤了腰,仗着年轻不收敛些,也不怕将来肾不好。”
秦凌霄:“……!!!”
你们站住!说谁肾不好的!
哎不对。
秦凌霄:“我这腰是刀伤!刀伤!”
楼梯下,男人听到了,却有些无语地朝他望去:“啧,真玩得刺激。”
秦凌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