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第2页)

林洲那边有人肯定得罪了谁,不然怎么会挖这样的一个坑?

“曲冀匪,到了林洲多加小心一些,千万不要随便加入任何一派的纷争里面。”秦凌霄突然低声提醒。

曲冀匪走在他的身边,咋听这话,心里顿时警惕起来,若不是四周新兵太多,他都想跟秦凌霄问个清楚。

不过算了,人多眼杂说错了什么就不太好。

点了头曲冀匪只嗯一声算是回音,前头百夫长突然高喊一声:“所有人原地休息!”

日当正午,又到了午饭的时间。

神色颓靡的众人听得可以休息,一个个瞬间长长呼了口气,就地便坐了下去。

曲冀匪也是浑身一软,跟着随意往地上一坐。

他也快到极限了,再不休息他的身体也要撑不住了,如果是在以前,这样赶路的进度根本就不算什么,甚至于他还能生龙活虎的再去打两只山鸡回来,可是现在不行了。

毕竟他当初被雷杰强行喂下孕灵丹,身体体质发生改变不说,最初的这一个月本就是要好生调养照顾的,但他却只在休息一天后就因为听说征兵的事而跑来从军当兵,这路上要不是秦凌霄对医术懂点皮毛,休息的时候会帮他找点草药估计他人早都没了。

曲冀匪承认,他当初来从军的决定是有些草率了,可若是让他继续留在四季赌坊留在镇上他也待不下去,毕竟当初大力赌坊的事在镇上都传遍了,他脸面全丢,索性就干脆出来拼这么一回,是生是死全看天意。

曲冀匪是如何想的,秦凌霄并不知道,他坐下之后就跟众人一样拿了水囊出来打算喝水,但刚喝两口,秦凌霄发现水囊里没有水了。

“怎么?你那没水了吗?我这里还有。”曲冀匪解下自己的水囊递上。

秦凌霄摇头:“不用,我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水源。”

曲冀匪一怔,下意识的朝百夫长那边看去,低声叮嘱:“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秦凌霄起身朝着丛林的那边过去,跟他一起的还有其他队里的新兵,大家都是趁着这个休息时间是周围看看有没有水源,需要的人就自己排队轮流着去补充水源,不需要的就原地休息不得乱走。

秦凌霄拧着他跟曲冀的水囊,他高挑颀长的身影在这群新兵里面是最突出的,尤其是他的背上还背着个黑色的布包,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再加上他那透着锐利的外表,总给人一种不好招惹的错觉,新兵里别说惹他,就是跟他说话的都没有几个。

丛林里面走了片刻,秦凌霄就跟那些新兵一样发现了水源,挺宽的一条河在丛林里面像是把刀将这丛林一分为二,不过河不深,目测也就直到人腿弯的位置。

其他的新兵看到水源,大笑着跑了上前,秦凌霄却只原地四处张望一番。

河水清澈,却不见鱼虾。

秦凌霄定眼看了看,见一只蝴蝶飞过河面忽上忽下,那翩翩身影倒影在水中霎是好看,秦凌霄擡步刚要上前,却骤然发现那蝴蝶突然直垂而下落入水里。

猛然间秦凌霄神色一凌,朝着已经跑到河边的那群新兵大喊:“都别喝!!!”

有些个新兵没听,捧了水就朝嘴里送,有的新兵刚刚蹲下正要打水,还有的人捧着水差一点就要送到嘴里去了。

秦凌霄突然大喝的声音传来明显让众人怔愣,但好像有些晚了。

不少人在那瞬间都出现了中毒的情况,直接就倒地不起。

秦凌霄看情况不对,急奔上前他一手一个将两个正要喝水的新兵逮回岸边,随后又从怀里摸了药瓶出来,急忙给身边几个喝了水的新兵喂下。

有的新兵离他近,喝的少,药喂下去新兵还能咽,有的人离他远喝得多,秦凌霄就是想救都救不了。

这是秦凌霄离开时从杜南林的药房里拿的药,是可解毒的,当然这并不是可解百毒的灵药,但好歹还能留个一线生机,真正的可以救命的药,秦凌霄贴身带着,不到万不得已他自己也不会拿出来用。

河边其他人看这景象纷纷神色大变,秦凌霄直接吩咐两个刚才被他拉开的新兵大吼:“把其他人都拉到岸上!离河边远些!”

没事的新兵全都照做,其他的人几乎已经半死不活。

而这不算完,秦凌霄听到大军休息的那边猛然传来的动静,像是大军那边,跟人交上了火……

……

杜南林跟秦云天返回秦家的时候,已经快三个月了,而这距离秦凌霄从军离开已经两个月了。

回了家,杜南林骤然听到秦凌霄从军的消息明显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那个反骨叛逆的儿子在改邪归正之后居然会有这样的觉悟,心里觉得欣慰的同时,不免也有些担心战场上的刀剑无眼。

周文书看他忽地拧起了眉来,立即开口安慰他道:“你放心吧,秦霄走的时候,从你的药房带走了不少的药,都是止血疗伤的好药,他出不了事的。”

杜南林点了点头:“他既然带着伤药,那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这个儿子虽然混账,但杜南林也得承认,他确实是有几分保命的本事。

秦庄闫坐在上方,忽地开口问道:“这次你们去荆州,情况如何?”

秦云天回:“沈老身体已无大碍,只需好生养着便是,临走时,他还托我与南林与您跟阿爹说声一切安好。”

秦庄闫听着,点头无声轻叹。

周文舒似是明白什么,拍拍他的手背,又问:“那润玉呢?他可回京城去了?”

秦云天与杜南林互看一眼,两人似有些迟疑。

秦庄闫疑惑:“怎么?有话还说不得了?”

秦云天轻叹:“他去了边关。”

秦庄闫与周文舒一听这话,同时错愕。

秦云天又道:“就在我们离开荆州的前两日,圣旨突然来了,让他与前往边关大营,跟随猛姚将军身边学习。”

“这……”秦庄闫欲言又止,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突然周文舒道:“他去了边关也好,虽说那里战事瞬息万变,可到底比在京城安全,毕竟京城……伴君如伴虎。”

天家无情,这是谁都清楚的事,远的不说,就说当初皇帝与秦家祖父那般欢好,可最后还负了佳人,如若不是秦家祖父当初明知皇帝有杀他的心并且以此博位,他还是欣然接受并完善了这个计划令皇帝得以高登,恐怕几年前,秦云天大伯站队皇子的那次,秦家就已经被诛九族了。

说白了,皇帝也怕被人说他一句薄情寡义。

这些话点到为止,其他的几人都没有再说。

秦庄闫想到自己叔叔的事也是长叹一声,他挥挥手,让杜南林跟秦云天回去休息。

两人转身出了堂屋,院子里,就看到卫澜渊从房间出来,他穿着素衣,长长的头发在头上挽成包子,上面还插着一只玉簪。

见此,杜南林有些意外:“澜渊头上的簪子……”不止簪子,他还看到了卫澜渊腰上戴着的玉佩。

秦云天也看到了,同时眼底也更加意外了。

秦少玉从两人身后过来,怀里抱着睡着的小石头,他听到杜南林的声音,步子一顿,就道:“那是兄长送给他的,就在离开之前。”

杜南林顿时笑了:“看来这两人是彻底的放下了以前的事,就是可惜……凌霄从军去了。”

秦少玉没有搭腔,他抱着弟弟准备将弟弟送回房间去睡觉。

秦云天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抚他:“没事,澜渊年纪还小,况且这仗想来也打不了几年了。”

对此,杜南林只是叹息一声。

打仗的事,谁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