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意外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杜南林跟秦云天果然就跟着上官润玉走了。
卫澜渊一夜没睡,他明明是躺在床上,却能清晰地听到杜南林他们离开的动静。
当得马车的声响轱辘轱辘地消失在夜色里后,卫澜渊再忍不住翻身坐了起来。
床外榻边,秦凌霄就睡在这里,他侧躺着面朝外面。
卫澜渊盯着他的侧颜看了片刻,伸手将他藏在枕头底下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他昨日在县衙里面领的孕灵丹,还有孕灵佩。
玉佩很小,跟寻常玉佩差不多的大小,但上面雕刻的却是子母莲图样,背面则刻着却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字,是对服用孕灵丹者的特权跟福利。
拇指摸过玉佩上的子母莲雕刻,卫澜渊将玉佩又放回枕头底下,他打开装着孕灵丹的小药瓶,又朝秦凌霄看了一眼,而后,又将孕灵丹放了回去。
纵然他十分的想,可现在到底不是服下孕灵丹的时机,他……也不能服。
……
翌日天光大亮,秦凌霄打猎回来,还没来得及去镇上,在刚出村口的时候,他就遇上了前来找他的曲冀匪。
两人在村口相遇,还弄得村子里的其他人有点胆战心惊,生怕又出什么事情。
秦凌霄也没有想到曲冀匪这个时候会来,但想到自己之前交代曲冀匪的事情,他顺手从背篓里拧了一只野山鸡出来,就给曲冀匪扔了过去。
曲冀匪懵了一下,立即接住这野山鸡,随后他有些无奈的笑了。
“我这明明是给你送消息来了,怎么弄得像是特意来跟你要这野山鸡似的。”
秦凌霄笑道:“野山鸡就送你了,你这次怎么亲自过来了?”
“嗨,这不是闲的没事干了就亲自来这一趟么?”曲冀匪笑着,随后打马朝秦凌霄身边走近,略微低声的道:“之前你让我查的事,有结果了。”
秦凌霄意外,挑眉看他。
曲冀匪朝四周看了看,才又说道:“这卫澜渊,当初是你从人牙子手上用二两银子买回来的,后来又找了王铨帮忙,在官媒府那边过的路,拿到的婚配文书,我打听到,当初你买下卫澜渊的时候,他差不多就已经是个药罐子,只剩下半条命的样子,要不然二两银子你还买不了他。”
秦凌霄听得皱眉。
他没有想到卫澜渊的来历居然是这样的。
曲冀匪又问:“说来我也挺纳闷的,这人不是你自己买回去的吗?你怎么还不记得了?”
秦凌霄道:“出了点事,失忆了。”
“啊?”曲冀匪明显懵了一下,随后再仔细一想,顿时明白过来。拍拍自己的后脑,曲冀匪又道:“对了,我有问过,人牙子说当初他是在黄林山的山脚下捡到的卫澜渊,因为看卫澜渊面相出众生的十分姣好,打算把人带回去后买进小倌馆的,但人伤着病歪歪的卖不了好价钱,结果人还没养好,就被你给遇到,你就强行用二两银子把人买了。”
所以……
结合曲冀匪说的,还有之前上官润玉说的,以及有卫澜渊身上莫名其妙的内伤,秦凌霄几乎可以笃定,卫澜渊就是他说的那个南郡王的未婚妻了……
“还有另一个你让我查的人。”曲冀匪突然又说:“那个人我到现在也没有查到,他在镇上的行踪看起来十分平常,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是江湖人,而且过年前他好像被人追杀,已经离开了昌州城了。”
“离开了?”还是因为被追杀?
曲冀匪点头:“确实是的,至于追杀他的是什么人,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突然秦凌霄想起一个门派……
“你知道七扇门吗?”秦凌霄问他。
曲冀匪愣了一下,反问:“这是什么?”
所以,曲冀匪并不知道。
但秦凌霄却在想,追杀那个人的会不会就是这个七扇门的人?不然的话那个人怎么会因为他教卫澜渊的招式与七扇门的相似而对他动了杀意呢?
不过这人既然走了,那秦凌霄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他再次朝曲冀匪看去,突然道:“之前答应过你,帮你调教一下你的几个兄弟,今天你就安排人过来吧,过些日子,我大概要走了。”
“嗯?你要去哪?”曲冀匪感觉不对。
秦凌霄突出两字:“从军。”
曲冀匪听得惊了一下,忽地睁大双眼。
秦凌霄又道:“之前我在县城那边看到有征兵启示,我打算去试试,博个前程。”
曲冀匪听着,没立即说话,他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神色显得有些凝肃。
秦凌霄拍拍他的肩膀,又道:“趁着我还没走,你把人送过来,这几天我给你好好调-教一下。”
曲冀匪皱起了眉,他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点了一下头。
……
曲冀匪带来的消息,让秦凌霄这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他说不出来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感觉有些烦躁。他一直以为卫澜渊是被来原来的那斯从什么地方强抢回来的,却唯独没有想到卫澜渊是他从人牙子手上买回来的。
秦凌霄知道,古代的人贩子就是叫人牙子,甚至于他们买卖~人~还是合法经营的。
这对于秦凌霄来说,稍微有些刷新他的三观。
卫澜渊到不知道他这一整天都在想些什么,秦凌霄没有睡意,他躺在床上也睁着眼毫无睡意,秦凌霄在外侧翻身时的动静时他都能感觉的到。
说起来,秦凌霄现在似乎还挺习惯这样跟他睡在一起的,虽然两人都是各种盖了一床被子。
秦凌霄好像是忘记了他之前说要另外准备一个睡榻的事,卫澜渊也没有打算去提醒他,毕竟……再过不久,他不是要走了吗?
想到这个,卫澜渊突然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秦凌霄就是一愣,他一歪头,就看到卫澜渊侧身躺着背对自己,那满头青丝散在枕上的样子。
“大概中旬吧。”秦凌霄道:“县城的征兵令上写了十六是最后期限。”
“十六……”卫澜渊呢喃,仔细一算,就知道了。
元宵一过,秦凌霄就走了。
这也算是朝廷那边给的优待,让这些新兵过了大年再走,毕竟有的人这一去,恐怕就是一辈子了。
……
元宵的日子越来越近,秦家的氛围却隐约透着几分诡异。
杜南林跟秦云天今年的元宵不再,卫澜渊也显得很是沉默,秦凌霄自己心里憋着打算的事他谁都没说,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秦少玉好像也有点不正常。
这几日的秦少玉好像也在做什么安排,他对底下几个弟弟的教导似乎严厉了许多,只是偶尔看向秦凌霄的眸光依旧是淡淡的仿佛透着几分冷漠似的,弄的秦凌霄还有些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