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疼(第2页)
屋中寂静,唯有桌上的烛光时不时的发出爆灯花的声响,昏暗的烛光映照着卫澜渊的脸庞显得他不及巴掌大的脸上犹如暖玉。
十多岁的年纪,正是青葱稚嫩的时候,有些人的分水岭就是从这里开始,也是从这里定型。
是阳光刚毅充满男儿气概,还是阴柔做作宛如娘炮,在这时已经可见三分了。
而卫澜渊,他确实长得姣好清美,哪怕是放到秦凌霄原来的世界也可以说是出类拔萃了,但这个人却还是少年,还没有完全的长开,秦凌霄想了一下如果把他丢部队里面,等以后他必定是英气十足帅气那一类人,俊美或许会有但不像现在这么浓烈得有些雌雄莫辨,可问题是卫澜渊的身体似乎不对劲。
秦凌霄想起一种病。
叫痛觉敏感症。
具体的秦凌霄不太清楚,但他知道。得了痛觉敏感症的人,他们的疼痛感是正常人的好几倍,别人觉得没什么的玩笑拍打,对于他们来说却像是重重的一拳头,能疼的骨头都跟着发麻。
微微拧眉,秦凌霄放轻了手里的动作:“你从小就这样吗?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不知道。”
秦凌霄还要再问时,却猛地想起,卫澜渊……被“自己”给打失忆的事……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忍了。”
卫澜渊意外看他。
秦凌霄朝他一笑:“如果疼了就说出来,不要忍着,不管多疼,都可以说出来的。”
“可你……你不是说男子汉不应该怕疼吗?”
“你可以怕疼。”秦凌霄看着他,一双眸好似潭水般温润轻柔似有涟漪拂过:“不管多疼,在我这里,你都可以告诉我,跟我说不用忍着。”
“你……”
卫澜渊心里一紧,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这感觉怪怪的。盯着秦凌霄的眼睛看了片刻,卫澜渊就移开了眼,他看着别处,下意识的小声咕哝。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怎么变化的这么大的……”
这话秦凌霄听见了,但他装作没有听到,毕竟这话确实是有点危险。
……
卫澜渊的痛觉敏感症是秦凌霄意想不到的,这让原本还想给卫澜渊锻炼一下身体的秦凌霄不得不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毕竟,如果卫澜渊的身体如果真的是那种痛觉敏感症,那他根本就受不住锻炼时身体上所带来的不适。
揉着眉心,秦凌霄有点头疼,转眼时,他突然看到了院子里走动的人影。
那是他阿爹杜南林正在药架前翻着架子上晾嗮的草药。
看着杜南林秦凌霄不知道是想起什么,突然朝他走了过去。
“阿爹。”
“嗯?怎么了?”杜南林狐疑看他一眼,继续翻动着架子上的草药。
秦凌霄在他身边,伸手一起帮忙,口中却问:“你知道有种病吗,就是一个人他的痛感可能是寻常人的好几倍,对别人来说微不足道的疼痛对他来说却可能犹如钻心般疼,这种情况的话,是天生的可能多一些,还是后天的因素多一些?”
杜南林听着,起先还懵了一下,好一会后才理解过来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是病的话,那基本都是后天形成的。”
秦凌霄听的皱眉。
杜南林道:“造成这种症状的,一般只有一个情况,这个人早前受过极重的伤,甚至可能伤到身上的经脉从而导致痛觉被扩大。”
“极重的伤?”秦凌霄皱眉下意识的问:“家暴打的伤算么?”
杜南林:“???”
杜南林脸色一沉瞬间愠怒:“你又想对澜渊动手了?”
“啊?没,不是,我就是问问被家暴打的伤会不会造成这种情况而已,我没想对澜渊动手。”
秦凌霄哭笑不得,难道他这些日子的表现都不能证明他真的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吗?为什么这些人动不动就是他又欺负卫澜渊了?
杜南林有些怀疑,但想了想这几天卫澜渊的胆子确实比之前大了不少,也没再一看到儿子就怕,这才把心里的不悦又压了下去。
他想着秦凌霄刚才说的可能,随后摇头:“如果被打的话,一般都是伤势面积比较大,但是痛觉放大,这个牵扯到的是经脉问题,所以应该不是被打造成的。”
秦凌霄疑惑:“那什么可能才会造成这种情况?”
“有两种。”杜南林道:“动手的人故意为之,伤他经脉,或者是练武的人练功时行错了功,真气逆行从而导致伤了经脉。”
听这话,秦凌霄不语了。
他笃定卫澜渊是第一种情况,被人害的。
但什么人会这么害他?为什么要这么害他?
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半大的孩子而已,有必要下这样的手吗?
可惜秦凌霄没有原来那斯的记忆,不然他就可以知道,卫澜渊当初是在哪被他强行掳来的了。
自己痛觉的事,卫澜渊也不知道,没说之前他也怕是自己矫情,一点点碰触都疼的难受,可是,前几日,秦凌霄却跟他说不用忍着,只要疼了说出来就是了,他可以在秦凌霄那里说。
心里的感觉有些奇怪,连卫澜渊自己都说不明白,他清楚的知道造成自己失忆的罪魁祸首就是秦凌霄,可是随着后来的相处接触卫澜渊又感觉,此凌霄非彼凌霄。
像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全新的人。
不但性子变了作风改了,连他浑身的气质都跟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前者是混混无赖,残暴不仁。
后者是温和谦逊,浑身正气,
不管怎么样看,卫澜渊都无法把他们看成是同一个人。
好像,他们也确实不是同一个人。
“澜渊?澜渊?澜渊?”耳边有人在喊,卫澜渊回神眼睑一擡,就看到秦凌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自己眼前。
“怎么了?”
秦凌霄挑眉:“在想什么想这么入神?”
卫澜渊垂了眼睑:“没什么。”
他不会承认他是在想眼前人的事。
卫澜渊不说秦凌霄也不追问。看了看窗外的天气,万里无云风情晴朗,秦凌霄的指尖叩了叩桌面,低头看着他,眸中含笑:“教你几个防身的杀招想不想学?”
卫澜渊双眼猛地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