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重铸封印
空间里的震动像浪潮般一波强过一波,碎石砸在金光上的闷响混着耳鸣,震得关羽耳骨生疼。
他下意识将关兴往身后带了半步,却触到少年后背滚烫的金芒——那金芒正顺着锁魂刃的刀脊往上窜,在关兴手腕处凝成半透明的符文。
一道比山崩更沉的威压突然笼罩下来。
所有人同时屏住呼吸。
那道半透明的身影就这么从金光最盛处浮起。
说是"人形",却更像由星屑与古玉纹路编织而成的虚影,每一寸轮廓都流转着混沌未开时的苍茫。
最醒目的是那双眼睛,左瞳如坠着银河的深潭,右瞳似燃烧了万年的赤焰,明明没有实体,却让关羽喉头发紧,仿佛被什么远古凶兽盯上了。
"我是最后的旧神。"声音直接撞进众人识海,像青铜编钟被重槌击响,震得陆无涯踉跄半步,云婆婆手中的雷纹木簪"咔"地裂开一道细缝。
老人慌忙扶住旁边的石墩,花白的胡须都在发抖;雷道散修则咬着唇攥紧碎簪,指节泛白——她的雷火竟在旧神的威压下熄了大半。
关兴却往前挪了半步。
他赤金瞳孔里的光与旧神眼底的星焰重叠,锁魂刃的刀鸣突然拔高,像幼龙在回应老龙的召唤。
"你们为何而来?"旧神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关兴握着锁魂刃的手上。
关羽喉结滚动。
他想起二十年前败走麦城时,系统突然炸响的提示音;想起关兴出生时金印烙在襁褓上的灼痕;想起陆无涯三天前颤抖着翻开古籍残页,指着"武圣血脉"四个字说"这是旧神遗泽"。
此刻所有碎片在他脑海里拼出完整的图——原来他们一路追着封印裂缝跑,追的是旧神留下的血脉羁绊。
他上前一步,甲胄相撞的轻响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右手按在左胸,这是他当年在刘备帐下立誓时的动作:"晚辈关羽,为阻封印崩塌而来。
此前不知前辈留存,多有冒犯。"
旧神的身影顿了顿,那双星辰之眼第一次有了波动。"封印已损千年。"它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沙哑,像是被岁月磨糙的石片,"当年初代守门人以魂魄为引、骨血为链,才将我等旧神残念封入下界。
可天地规则变了,凡人的香火、修士的灵气、甚至你们所谓的'系统'..."它的目光扫过关羽腰间的玉佩——那是系统具象化的载体,"都在啃噬封印。
要重铸它,唯有以血续命。"
"需要什么代价?"关兴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像烧红的铁锭淬了水。
他的金印此刻烫得惊人,隔着三层中衣都能灼出红痕,可他连眉头都没皱,锁魂刃在掌心攥得更紧。
旧神的虚影抬手,四团幽蓝光球从它指尖飘出。
每个光球里都浮着细若游丝的银线,关羽盯着最近的那团看了片刻,后颈突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分明是他的灵魂纹路,连系统在识海深处投下的阴影都纤毫毕现。
"一丝本源。"旧神说,"你们的灵魂本源。"
陆无涯的呼吸陡然粗重。
作为散修,他太明白"本源"意味着什么——那是修士的命根子,抽一丝便要折十年寿元,抽两丝就得境界跌落。
云婆婆的雷纹木簪"啪"地断成两截,她望着碎簪苦笑:"我这把老骨头,本就活不过三年了。"
关羽却没犹豫。
他抽出腰间短刃,锋刃划过指尖的瞬间,血珠"啪"地溅在光球上。
幽蓝光球突然泛起金芒,他的灵魂银线被血珠裹着,缓缓没入球心。
指尖的刺痛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像有人拿烧红的针在扎骨髓,可他盯着关兴泛红的耳尖,想起这孩子八岁时发高热,攥着他的手说"爹疼我就不疼",想起上个月关兴为引开怪物,后背被锁链划开三寸长的口子,却笑着说"小伤,比麦城那次轻多了"。
"我先来。"他声音平稳得像在点兵,可攥着短刃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关兴紧跟着上前。
他没拿刀,直接用牙齿咬破指尖。
鲜血滴入光球时,金印突然发出清亮的鸣响,赤金光芒裹着他的灵魂银线,如游龙般钻入球心。
少年的额头渗出冷汗,可他望着关羽,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爹给我挡过箭雨,我给爹守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