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玄冥麒麟
悬浮山上空，血月如眸。
程羽悬浮在半空中，金色与黑色的能量如同茧丝般缠绕全身。他的右手已经完全恢复了人类形态，但掌心却多了一个诡异的符文，与向雪眉心的印记一模一样。在他对面不远处，向雪同样悬浮着，金色眼眸空洞地望向远方，仿佛在看另一个世界。
林震天和王大力站在下方，面对这超出理解的景象束手无策。
\"怎么办？\"王大力握紧双锤，指节发白，\"俺们总不能干看着！\"
林震天咬牙道：\"先想办法接住他们！这样悬在空中太危险了！\"
就在两人准备行动时，悬浮山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山体各处传来岩石崩裂的巨响，无数灵禽异兽惊慌逃窜。最令人不安的是，那些空间裂隙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看那边！\"王大力指向主峰后山。
一道金银黑三色交织的光柱冲天而起，直插云霄。光柱中，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影子正在成形。那影子起初模糊不清，但随着光柱不断增强，轮廓逐渐清晰——那是一头麒麟的形态，却比寻常麒麟更加修长优雅，通体覆盖着银黑相间的鳞片，头顶的角晶莹剔透如水晶，在月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彩。
\"小黑？\"程羽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同许久未说话的人。他似乎被那光柱吸引了注意力，右手掌心的符文微微闪烁。
光柱中的影子仰头发出一声长啸，声音既不像麒麟的清越，也不似天魔的嘶哑，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音调，如同千万风铃同时摇响。随着这声长啸，悬浮山周围的空间裂隙齐齐一震，扩张速度竟然减缓了！
\"它在...对抗裂隙？\"林震天震惊地发现。
然而好景不长，血月突然大放光芒，一道猩红的光束直射向光柱中的影子。两股力量在空中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悬浮山再次剧烈摇晃，几座较小的副峰甚至开始倾斜！
\"不好！山要塌了！\"王大力大喊。
就在这危急关头，向雪——或者说占据向雪身体的那个意识——突然动了。她双手结出一个古老复杂的手印，口中吟诵着晦涩难明的咒文。随着她的动作，悬浮山各处亮起无数光点，这些光点迅速连接成网，将整座山体牢牢固定。
\"这是...玄天宗的护山大阵！\"林震天认出了这个传说中的阵法，\"但她怎么会...？\"
\"不是向师妹。\"王大力低声道，\"你看她的眼睛。\"
向雪的金色眼眸中不再有往日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俯瞰众生的冷漠。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仿佛一位从历史长河中走出的上古修士。
\"天音仙子...\"程羽喃喃道，似乎认出了这个占据向雪身体的存在。
\"天音\"冷冷地扫了程羽一眼，没有回应，而是继续加固阵法。她的手法精妙绝伦，每一道灵力都恰到好处，将濒临崩溃的悬浮山硬生生稳定下来。
光柱中的影子——重生的金麟——此时已经完全显形。它踏空而行，每一步都引起周围灵气的涟漪。当它走到距离程羽十丈处时，突然停下，歪着头打量这个曾经的主人，目光中充满陌生与警惕。
\"小黑？\"程羽再次呼唤，试图伸出手。
玄冥麒麟——现在或许该这么称呼它——后退了一步，发出一声警告般的低吼。它银黑相间的鳞片全部竖起，水晶角上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程羽僵在半空，心如刀绞。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生物虽然源自金麟，却已经完全不同了。那些金银黑三色交织的纹路不仅仅是外表的变化，更代表着内在本质的蜕变。
\"它不认识你了。\"一个声音突然插入。
众人回头，只见白发长老——或者说曾经的清虚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一块凸岩上。他的面具已经完全脱落，露出那张布满伤痕却依稀可辨的脸。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他的眼中不再有那种诡异的狂热，而是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清虚子师祖？\"林震天试探性地问。
老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曾经是...现在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玄冥麒麟，\"那是...新生...既非麒麟...也非天魔...是第三种存在...\"
程羽努力控制着身体，缓缓降落在凸岩上：\"师祖，发生了什么？您怎么会...\"
\"被腐蚀...被控制...\"清虚子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忍受巨大痛苦，\"五百年前...我发现了天魔之主的计划...想阻止...却失败了...\"他突然抓住程羽的手腕，\"听着...时间不多了...三光汇聚之日...就是两界通道完全打开之时...\"
王大力急切地问：\"怎么阻止？\"
清虚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空中对峙的玄冥麒麟与\"天音\"：\"钥匙...与锁...他们才是关键...\"
话音刚落，他忽然剧烈抽搐起来，脸上的血管全部凸起，变成可怕的黑色。\"它...它发现我了...快走！\"清虚子一把推开程羽，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塞给林震天，\"玄天宗...程家...真相...\"
下一刻，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杀...了我...\"清虚子哀求道，\"趁我还能...控制...\"
林震天握剑的手颤抖着，迟迟无法下手。程羽见状，咬牙举起右手——虽然恢复了人形，但仍保留着部分天魔力量——一掌拍在清虚子额头。
\"师祖，安息吧。\"
清虚子露出解脱的微笑，身体却突然僵住。一道黑光从他七窍中射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愚蠢的蝼蚁。\"那人形发出天魔之主的声音，\"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三光汇聚之时，我将亲临此界，到时候——\"
它的话没能说完，玄冥麒麟突然张口喷出一道三色光焰，直接将黑气人形烧得灰飞烟灭！这一击后，麒麟似乎耗尽了力气，身形摇晃了几下，降落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峰上，警惕地观察着众人。
\"天音\"见状，冷哼一声：\"鲁莽。\"她——或者说她——转向程羽，\"人类，过来。\"
程羽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近距离看，\"天音\"虽然有着向雪的容貌，但神态气质截然不同，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神像。
\"她...向雪还好吗？\"程羽忍不住问。
\"这具身体的原主意识暂时沉睡了。天音\"冷淡地说，\"我时间有限，听着——那个怪物说得没错，三光汇聚之日就是两界通道完全打开之时。唯一能阻止天魔之主的，就是它。\"她指向玄冥麒麟。
程羽苦笑：\"但它根本不认识我们了。\"
\"因为它现在是全新的存在，既保留了麒麟的记忆，又融合了你的天魔血脉和灵核特性。天音\"解释道，\"它现在很困惑，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方。\"
\"那我们该怎么办？\"
\"天音\"沉默片刻，突然按住眉心，表情出现一丝波动：\"原主的意识...在反抗...\"她艰难地维持着冷静，\"听着...你必须...做出选择...要么彻底接纳天魔血脉...要么完全净化它...只有这样才能...帮助那个生物...确定立场...\"
程羽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你的犹豫...会害死所有人...天音\"的声音开始变化，时而冰冷时而温柔，\"快...决定...\"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金色已经褪去大半，变回了向雪熟悉的黑白分明。
\"程...大哥...？\"向雪虚弱地呼唤，随即腿一软向前栽倒。
程羽连忙接住她：\"向雪！你回来了？\"
向雪摇摇头，脸色苍白如纸：\"不完全是...她在我的意识里...我们...在融合...\"她抓住程羽的衣领，急切地说，\"程大哥...你必须...在月全食前...做出选择...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