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准备剥离微仙缘(第2页)
龟裂的识海传来熟悉的刺痛，但我强忍着。意念如同最细的探针，透过指尖，缓缓探向老兵体内那缕即将熄灭的淡金色气息。
“天地…烙印…查！”
意念与那缕气息接触的瞬间！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灵魂被投入冰冷星河的剧烈眩晕感！无数破碎的光影、扭曲的线条、难以理解的符号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入我的意识！
我“看”到了：
一片混沌虚无的背景。
一点微弱却纯净的金光，如同宇宙初开时的第一缕光。
金光似乎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穿透了难以言喻的壁障，如同流星般坠向下方一个生机勃勃、却又纠缠着无数混乱气运的巨大“气泡”——人间界。
金光在坠落过程中，不断逸散、衰减，被混乱的人间气运冲撞、撕扯。
最终，这缕微弱到极限的金光，如同风中飘萍，机缘巧合（或者说被冥冥中的因果牵引），在即将彻底消散湮灭之际，坠入了这座名为碎叶城的血火堡垒，落入了这个名叫张铁牛、油尽灯枯的老兵体内！
金光融入了他早已衰败枯竭的生命本源最深处，如同一颗微小的种子，试图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扎根，散发出一丝“生机”与“规则”的气息，本能地对抗着死亡…
但，老兵的生命之火太微弱了，如同贫瘠土地上最后一点水分，根本无法滋养这颗来自更高维度的“种子”。种子散发的微光，反而加速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生机的流逝！同时，周围弥漫的伤痛、绝望、死气，如同贪婪的蝗虫，不断啃噬着这缕微弱的光…
【天地烙印解析完成】
【目标】：微弱仙灵之气（逸散态·濒临湮灭）
【来源追溯】：未知仙域（坐标无法解析）因三界法则扰动（人间气运异变、鬼门洞开）意外逸散，穿透界壁缝隙坠入人间。
【本质】：蕴含微弱仙道法则碎片及生命源能，非完整传承或器物，仅为“规则碎片”与“生命种子”的混合体。
【当前状态】：依附于濒死凡人本源，正加速其死亡，自身亦因无法汲取有效养分（仙灵之气/强大生机）而濒临消散。
【潜在价值】：若能在其彻底消散前，以足够纯粹的生命源能或特殊法则之力温和引导、剥离、保存，或可解析出残缺仙道法则或培育出蕴含仙灵之气的“生命胚芽”（成功率极低，风险极高）。
【警告】：强行剥离或宿主死亡将导致其瞬间湮灭！且其存在本身已微弱至极限，任何剧烈波动皆可导致消散！】
信息如同冰冷的洪流，伴随着剧烈的眩晕感和神魂刺痛，强行烙印在我的意识中！我闷哼一声，身体一晃，差点栽倒，被眼疾手快的聂归尘一把扶住。
“天澜！” “怎么样？！” 青青和丛倩倩焦急地围上来。
我靠在聂归尘身上，剧烈地喘息着，脸色惨白如纸，额头的冷汗如同小溪般淌下。识海如同被重锤再次轰击，刚刚修复的一点成果几乎前功尽弃，剧痛让我说不出话来。
“是…仙灵之气…” 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逸散的…碎片…种子…快…散了…在他身体里…反而在…加速他死…”
我将探查到的信息，断断续续地复述出来。
聂归尘、青青、丛倩倩都愣住了。仙缘…竟然是这样？不是传承，不是法宝，只是一缕意外坠入、即将消散的“仙灵碎片”？而且，它非但救不了这老兵，反而在加速他的死亡？
看着铺位上气息越发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呼吸的张铁牛，再看看我痛苦不堪的模样，一股沉重的无力感弥漫在众人心头。
“能…能救他吗？或者…救那仙灵之气？” 青青看着老兵痛苦的脸，眼中充满不忍，她手腕的红绳微微发烫，似乎也在为这缕即将彻底消失的、来自更高维度的“火种”而哀鸣。
“救他…或许…章医仙…还有一线…希望…” 我喘息着，感觉眼前阵阵发黑，“但那缕气…太脆弱了…剥离就是毁灭…除非…有办法…让它…温和地…转移…”
温和转移？谈何容易！连章舒舫那样的医仙，面对这种涉及本源和未知法则的情况，恐怕也束手无策！
“或许…” 聂归尘低沉的声音响起，他凝视着老兵，又看向我，“天澜，你的识海…你的元婴…融合了法则碎片…你的‘言出法随’…能否…”
他的话没说完，但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的本我元婴融合了天道法则碎片，言出法随更是直接撬动法则之力！如果…如果能极其精微地操控…或许…有那么一丝可能…在不伤害老兵的前提下，将那缕脆弱的仙灵之气引导出来？
但这个想法，光是想想就让我不寒而栗！我现在是什么状态？识海龟裂，神魂重创，强行施展言出法随的反噬差点让我魂飞魄散！现在去尝试操控法则之力，做这种精细到极致的“微创手术”？无异于在万丈悬崖的钢丝上跳舞，一个不慎，不仅老兵立刻毙命，那缕仙灵之气瞬间湮灭，我自己也必然遭受无法挽回的反噬！
风险，高到令人绝望！
帐篷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伤兵们的呻吟声仿佛被隔绝在外。只有老兵张铁牛微弱的、如同拉风箱般的喘息声，和那缕在他枯竭本源深处、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随时可能彻底熄灭的淡金色微光。
救？还是不救？如何救？
是眼睁睁看着这缕来自九天之上的微弱火种，连同这个无名老卒的生命，一同无声无息地湮灭在这充斥着血污与绝望的角落？还是赌上一切，去抓住那一丝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