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尸语者三(第2页)
`[致命物理覆盖！规避失败！]`
绝望！
就在那如同山岳倾倒的货架阴影即将把沈默彻底吞噬的刹那——
血玉核心搏动飙升至极限！沈默残存意识中的求生本能也燃烧到极致！两者在绝境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近乎融合的共鸣！
“吼——！！！”
沈默发出一声混合了痛苦与暴戾的咆哮！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和闪避的念头！将血玉超载爆发的最后力量，以及躯体残存的所有动能，孤注一掷地灌注于双腿和后背尚未收回的骨刃！
他不再试图躲避货架！反而迎着崩塌的金属洪流，如同自杀般猛地向前——撞了过去！目标直指那个倒塌货架下方，支撑着巨大设备阴影的一根相对完好的、粗壮的金属承重柱！
轰！！！
沈默的身体，如同人形炮弹，狠狠地撞在了那根冰冷的金属承重柱上！巨大的撞击力让整个地下空间都仿佛震动了一下！承重柱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
同时，他后背那些狰狞的骨刃，如同数十把高速旋转的链锯，疯狂地切割、劈砍在承重柱的根部！
刺耳到令人疯狂的金属撕裂声爆响！火星如同瀑布般喷射而出！
咔嚓！轰隆——！！！
在沈默自杀式撞击和骨刃疯狂切割的双重作用下，那根粗壮的承重柱根部硬生生被撕裂、切断！失去支撑的巨大锈蚀设备连同上方倒塌的货架，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朝着追袭而来的净火小队方向，更加猛烈地、不可阻挡地——倾塌下去！
天崩地裂！
无数吨的金属废墟如同咆哮的钢铁洪流，瞬间淹没了净火小队所在的区域！烟尘混合着能量爆炸的蓝光冲天而起！巨大的轰鸣声在地下空间久久回荡！
`[超载模式解除…能量储备：3%…载体濒临崩溃…]`
沈默的身体被巨大的反冲力狠狠抛飞出去，重重砸在十几米外一堆废弃的电缆线圈上。后背的骨刃在完成这疯狂一击后，终于完全缩回体内，只留下数十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流淌着粘稠黑血的恐怖伤口。胸前血玉核心的光芒黯淡到了极致，搏动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视觉和听觉几乎完全失效，只有无尽的嗡鸣和黑暗。左肩胛的墨绿毒素如同蛛网般蔓延到了整个左肩。
他躺在冰冷的线圈上，残破的躯体如同被彻底拆解的破烂玩偶，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意识在剧痛和濒死的边缘沉浮，血玉意志也因能量枯竭而陷入了沉寂。
烟尘缓缓沉降。
那片被钢铁废墟淹没的区域，一片死寂。净火小队……被埋葬了？
就在沈默的意识即将沉入黑暗之际——
嗡！
一股柔和但坚韧的绿色能量护盾光芒，顽强地从厚重的金属废墟缝隙中透射出来！光芒闪烁了几下，稳定了下来。
紧接着，几道幽蓝的能量光束如同切割焊枪，精准而高效地从废墟内部射出，迅速切割开厚重的钢板！
哗啦！轰！
一块巨大的金属板被从内部暴力掀开！
净火小队的身影，略显狼狈，但依旧保持着完整的战斗队形，从废墟中站了起来！他们身上的黑色作战服沾满了灰尘，但似乎并未受到严重损伤。那名防护者的正四面体能量屏障依旧稳定地笼罩着他们，只是光芒略显黯淡。
队长林烬手中的链锯刃轮依旧无声旋转，炽白的刃光切割着烟尘。他那深渊般的墨黑目镜，穿透弥漫的尘埃，瞬间再次锁定了远处如同死狗般躺着的沈默！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带着一丝被激怒的寒意，再次响起：
“目标垂危。执行最终清除……”
话音未落，林烬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炽白色的残影！那对高速旋转的链锯刃轮，撕裂空气，带着净化一切的恐怖高温和切割意志，如同死神的镰刀，朝着沈默残破的头颅，悍然斩落！
速度！快到了极致！超越了沈默此刻感知的极限！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沈默残破的身体躺在冰冷的电缆线圈上，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已耗尽。视觉一片漆黑，只有尖锐的耳鸣在颅内疯狂嘶鸣。血玉核心的搏动微弱得如同烛火，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左肩的墨绿毒素如同贪婪的藤蔓，正沿着残破的神经向心脏区域缓慢而致命地侵蚀。
林烬那炽白色的链锯刃轮撕裂空气的尖啸，是死亡降临的丧钟。高温辐射甚至隔着数米距离，就灼烤着沈默脸上干涸的血痂和翻卷的伤口，带来一阵焦糊的刺痛。
`[终结指令…无法规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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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玉核心最后的冰冷提示，带着一种近乎放弃的漠然。能量枯竭，载体濒临崩溃，面对这超越极限的斩杀，似乎已无任何回天之力。
然而，就在那炽白的光刃即将触及沈默头颅的刹那——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混合着滔天恨意与不甘毁灭的狂暴意志，如同沉寂火山最后的喷发，猛地从沈默那几乎破碎的意识深渊中炸开！
那不是血玉的意志！那是“沈默”的！是那个被背叛、被谋杀、被改造成怪物的“人”，在彻底消亡前，最后也是最疯狂的呐喊！
“不——！！！”
无声的咆哮在意识海啸中震荡！这股源自“自我”的狂暴意志，如同投入枯井的最后一块巨石，竟在绝境中，与那颗即将熄灭的血玉核心，产生了某种超越冰冷程序的、难以言喻的共振！
嗡——！！！
濒临熄灭的血玉核心，如同被注入了最后的强心剂，猛地爆发出远超残存能量极限的、回光返照般的炽烈暗红光芒！光芒之盛，甚至瞬间穿透了沈默胸前翻卷的皮肉和破碎的衣物，将他残破的上半身映照得如同燃烧的地狱恶鬼！
这光芒并非能量攻击，而是一种……源自核心最深处的、带着绝对掠夺本能的——吞噬脉冲！
一股无形的、庞大的吸力，以血玉核心为原点，如同黑洞视界般猛地扩散开来！
目标，并非林烬！而是——
林烬身后，那堆刚刚被净火小队切割开、还散发着能量余波和新鲜金属气息的——巨大金属废墟！
嗤嗤嗤——！！！
无数道比发丝还要细密、近乎不可见的暗红色能量丝线，如同拥有生命的贪婪根须，从沈默胸前血玉核心处疯狂激射而出！它们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刺入了那片滚烫的、扭曲的金属废墟之中！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厚重的钢板、断裂的支架、扭曲的管道、乃至净火小队切割时残留的能量余烬……都在被那无数暗红丝线疯狂地抽取、吞噬！
不是吞噬物质，而是吞噬构成这些金属的“能量本质”和“结构性信息”！肉眼可见的，那些被暗红丝线缠绕的金属部位，如同经历了亿万年的风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金属光泽，颜色变得灰败、黯淡，质地变得酥脆如朽木！甚至开始无声地崩解、化为细碎的尘埃！
而一股庞大、驳杂、却带着金属冰冷特性和毁灭能量的洪流，顺着那些贪婪的暗红丝线，疯狂地涌入沈默的胸腔，注入那颗搏动到极限的血玉核心！
`[紧急能量汲取…金属熵化…结构信息剥离…]`
`[载体超负荷…濒临解体…]`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仿佛整个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被强行塞入滚烫的钢水！血玉核心如同烧红的烙铁，在沈默胸腔内疯狂跳动！刚刚勉强覆盖伤口的暗红物质被狂暴涌入的能量撑得寸寸龟裂！
但正是这毁灭性的能量注入，带来了最后一丝——反击的力量！
林烬那必杀的一击，被这突如其来的、范围性的吞噬脉冲和能量爆发产生的无形力场，硬生生阻滞了万分之一秒！
就是这万分之一秒！
沈默那被剧痛和狂暴能量刺激得近乎疯狂的躯体，在本能驱使下，做出了一个完全违背物理状态的、如同垂死毒蛇般扭曲的反击！
他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猛地向侧面一偏！
嗤——！！！
炽白色的链锯刃轮，带着净化万物的高温，擦着沈默的头皮狠狠斩落！几缕枯槁的头发瞬间汽化！头皮被高温灼烧得焦黑卷曲！刃轮带起的恐怖风压，甚至在他脸颊上犁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
但，头颅躲开了！
与此同时，沈默那条几乎被毒素侵蚀得麻木的左臂，在狂暴能量的强行驱动下，如同失控的液压杆，带着最后的、毁灭性的力量，五指漆黑的爪刃根根张开到极限，由下而上，以同归于尽的疯狂姿态，狠狠抓向林烬因斩击落空而微微前倾的——脖颈要害！
攻其必救！以命换伤！
林烬深渊般的墨黑目镜中，数据流疯狂闪烁！显然，目标这完全超出逻辑、如同野兽濒死反扑般的反击，再次打乱了他的攻击节奏！他手中的链锯刃轮还保持着下斩的巨大惯性，回防已然不及！
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林烬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本能！
他强行扭动腰身，试图避开爪刃最致命的锋锐！覆盖着黑色作战服的脖颈肌肉瞬间绷紧！一层极其微弱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能量涟漪，在他颈部的作战服表面一闪而逝！
嗤啦——！！！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混合着皮肉被割开的闷响！
沈默的漆黑爪刃，狠狠抓在了林烬的左侧脖颈靠肩的位置！
坚韧无比的黑色作战服，在爪刃恐怖的锋锐和力量下，竟被硬生生撕裂开五道长长的口子！温热的鲜血瞬间飙射而出！溅了沈默一脸！
但，也仅此而已！
爪刃撕开了作战服和皮肉，却在触碰到林烬颈部下方某种异常坚韧的、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物体时，被硬生生卡住！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无法再深入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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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烬闷哼一声，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带得微微一晃！但那双墨黑目镜中的冰冷杀意，却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爆燃！被蝼蚁伤到的屈辱感，彻底点燃了这“清道夫”的怒火！
“找死！”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怒意！他空着的左手快如闪电，不再是防御，而是化掌为刀！手掌边缘瞬间覆盖上了一层高频震荡的幽蓝能量刃芒，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劈向沈默因攻击而暴露的、毫无防备的左臂肩胛关节！
这一掌刀若是劈实，足以将沈默整条左臂连带半边肩膀彻底卸下来！
`[肢体损毁警告！]`
血玉核心疯狂报警！但沈默的残躯，在刚才那同归于尽的反扑后，力量彻底耗尽！连挪动一寸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幽蓝的掌刀撕裂空气，斩落下来！
死亡，近在咫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
沈默身后那片堆满了废弃电缆线圈和巨大管道的区域，毫无征兆地发生了猛烈的爆炸！
爆炸并非来自能量武器，而是源自地下！一股强大的、灼热的、带着浓烈硫磺和金属锈蚀气息的气流，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喷发，猛地从地面几道巨大的裂缝中冲天而起！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掀翻了堆积如山的电缆线圈和锈蚀管道！
轰！！！
灼热的气流和巨大的金属碎片如同风暴般席卷而来！瞬间将正欲对沈默施以绝杀、以及后方正准备支援射击的净火小队成员全部吞没！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地质活动！下层结构不稳定！”防护者急促的电子音在爆炸的轰鸣中响起。
“规避！”林烬冰冷的指尖被爆炸声淹没。
狂暴的气流如同无形的大手，将沈默残破的身体狠狠抛飞出去！也暂时打断了林烬那必杀的一掌！
天旋地转！
沈默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在空中翻滚，重重砸在十几米外一片相对空旷、但布满厚厚灰尘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让他眼前一黑，本就濒临崩溃的意识彻底陷入了半昏迷的混沌。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那双因剧痛和能量冲击而短暂恢复了一丝模糊视觉的眼睛，似乎瞥见了爆炸点附近，一个被掀开地面、暴露出来的、锈迹斑斑的金属舱门的一角。舱门旁边，散落着一些扭曲变形的、刻着模糊字迹的金属铭牌碎片，其中一块较大的碎片上，似乎用腐蚀严重的字体刻着：
**【昆仑……03区……主……通……道】** (昆仑古字，字形似虫鸟，充满古老蛮荒气息)
紧接着，视线就被爆炸掀起的漫天灰尘和喷涌的灼热硫磺蒸汽彻底遮蔽。
剧烈的震动还在持续。整个地下二层设备层都在摇晃，如同巨兽在翻身。头顶锈蚀的管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大片的灰尘和锈块簌簌落下。
净火小队的身影在弥漫的硫磺蒸汽和烟尘中若隐若现。防护者的绿色能量屏障剧烈波动，勉强抵挡着灼热气浪和坠物的冲击。林烬捂着自己流血的脖颈，墨黑的目镜死死盯着沈默被抛飞的方向，冰冷的电子音在爆炸的余波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目标未清除！锁定坐标！追……”
轰隆——！！！
他话音未落，沈默坠落点附近，一片看似坚固的水泥地面，因连续的爆炸冲击和下方空洞结构，猛地向下坍塌！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散发着更加浓烈陈腐和机油气息的漆黑大洞！
沈默残破的身体，毫无知觉地随着坍塌的碎石和尘土，一起坠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之中！
“目标坠落！下方空间未知！能量信号消失！”女战士的电子音带着一丝扫描受阻的波动。
林烬站在塌陷边缘，墨黑的目镜扫描着下方翻涌的黑暗和尘埃。脖颈处传来的刺痛和作战服撕裂的耻辱感，让他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凝结。他沉默了几秒，冰冷的指令下达：
“标记坐标。目标存活概率低于1%，但‘核心’具有高度污染性，不可遗落。优先执行主要任务，清理上层污染源。任务完成后，返回搜索。”他看了一眼腕部一个闪烁着微光的战术面板，“‘巢穴’的躁动加剧了。走，去电梯井。”
他不再看那深不见底的塌陷坑洞，仿佛沈默已经是个死人。转身，带着净火小队其他三人，如同四道融入阴影的幽灵，迅速消失在弥漫的硫磺烟尘和闪烁的应急灯光中，朝着设备层另一端、通往医院更上层的巨大电梯井方向而去。
地下二层，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塌陷坑洞中，碎石滑落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通风管道口，尸潮那永不疲倦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抓挠和嘶吼声，在浓重的硫磺味和血腥味中，幽幽回荡。
深不见底的黑暗坑洞底部。
沈默残破的身体被掩埋在冰冷的碎石和尘土中，一动不动。胸前血玉核心的光芒彻底熄灭，搏动微弱得近乎停止。只有一点极其微弱、混合着沈默最后不甘与血玉冰冷本能的意识碎片，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中，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地摇曳着。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
一点极其微弱的、温润的暗红色光晕，如同萤火虫般，在沈默被碎石半掩的左手手腕内侧，极其缓慢地、极其微弱地……亮了起来。
那光芒的源头，赫然是手腕皮肤下，一枚极其微小的、如同米粒般大小、形状却无比规整的——暗红色玉石碎片！它正极其缓慢地、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空气中弥漫的、稀薄却无处不在的——来自那些死亡新生者散逸的、混乱的暗红能量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