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灵玉门

黑暗。冰冷。剧痛。

意识如同沉入无底的冰海，每一次上浮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和窒息感。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我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不是天空，而是一片…流动的、灰蒙蒙的雾气？雾气中，无数模糊的、扭曲的影子无声地飘荡着，散发出各种熟悉的情绪：悲伤、迷茫、愤怒、怨恨…是那片噩梦中的灰雾荒原！

但这里，似乎又有些不同。雾气更浓，影子更多，气息更加古老和…真实？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势，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低头看去，身体惨不忍睹。皮肤大面积焦黑龟裂，露出底下暗红色的血肉和…偶尔闪过的玉质光泽？断裂的骨头刺破皮肉，鲜血早已凝固成暗红色。心脏位置，血玉胎雏形黯淡无光，陷入深度沉寂。右臂的玉化部分彻底碎裂，只剩下半截小臂，断口处覆盖着灰白色的玉痂。

我还活着？是血玉胎、邪魄和星尘玉残骸最后的力量保住了我一命？

“你醒了。”一个空灵、飘渺，带着无尽疲惫和悲伤的女童声音在身边响起。

我猛地转头！

就在我身边，悬浮着一个淡淡的、由纯净蓝色光点构成的小女孩光影。她身形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正是星尘玉中那个守护玉灵！只是此刻的她，比在玉中时更加虚幻，光芒也黯淡了许多。

“是…是你救了我？”我声音嘶哑，如同破锣。

“是‘灵犀’最后的碎片…和我…残留的意念。”小女孩光影的声音带着哀伤，“‘灵犀’碎了…我也快要消散了…”

灵犀？星尘玉的真名？

“这里…是哪里？”我看着周围无边无际的灰雾和飘荡的虚影。

“阴阳之间…真正的‘通幽’之路…”小女孩光影轻声说，“‘灵犀’本是上古大能炼制，用以沟通阴阳、引渡亡魂的法器‘引魂灯’的核心灯玉…后来流落凡尘，被那养玉人所得，他扭曲了‘灵犀’的灵性，将其变成了吸引、囚禁怨魂的邪器…现在‘灵犀’碎了，它最后的力量，加上万魂玉魄爆炸的冲击…撕开了一条通往这里的…临时缝隙。”

阴阳之间？引魂灯核心？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艰难地问。

小女孩光影沉默了片刻，虚幻的脸上露出复杂的情绪。“因为你…不一样。你体内有很可怕的东西…但也有…一丝‘灵犀’认可的光…在你最绝望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你想活下去…不只是为了自己…”

她顿了顿，光影变得更加虚幻。“缝隙…要关闭了…我撑不住了…送你…回去…”

她伸出由光点构成的、几乎透明的小手，轻轻点向我残破的额头。

一股清凉纯净、带着无尽悲伤和祝福的能量涌入我的脑海。同时，一段关于“引魂灯”真正用法、关于阴阳平衡的古老信息碎片，也随之烙印进来。

“记住…‘灵犀’虽碎…但‘通幽’之力…已与你…共生…慎用…” 小女孩光影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化作点点蓝色星芒，彻底消散在灰蒙蒙的雾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