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生杀予夺在您
得知这个消息,好些人都傻眼。
刘徽在百越的事都知道。
之前说出海去了,本以为刘徽出海一去不返。
半年的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难免让人以为刘徽真是不回来了。
太多和刘徽有仇的人欢喜无比,都要设宴庆贺上了。
以至于在听说刘徽回来了,有些不开心。细细一想,刘徽一去百越都四年了,刘彻让人刘徽递梯子,刘徽都当作看不见,全然是一副你爱怎么的就怎么的,我不奉陪的架势。
站在他们这些都不希望刘彻和刘徽和好的人的立场,甚以为太好了。
可惜,刘彻要往百越去,消息一传出来,好些人急了。
刘徽在的日子,他们本来就过得苦,好不容易借着一个周五的事,意外之喜的把刘徽弄出长安。
想刘徽不在长安的日子,各家的日子过得好了多少?
想不到好日子那么快到头了。真真是太让人伤心难过了。
不行,得想办法阻止。
怎么阻止?
是想杀刘彻,还是想杀刘徽?
别忘了,父女两人都不是好相与的。
行刺他们,得考虑清楚后果。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时间想动手的人都一顿,经过深思熟虑,他们的心思绝不可能瞒住刘彻和刘徽。
没准刘彻去百越的事都是刘彻有意透露出来,就为了让人阻止,好借机捉住他们的把柄,借题发挥。
对上刘彻,真的很难有人能够生出和刘彻作对的心思。
刘徽不在长安的四年,日子是好过一些不假,但各地富商的日子可见越来越不好过。
算缗,告缗。不肯自觉交上他们该的的税是吧,有人告,朝廷查,接下来就是抄家求灭族。
不服的人,杀!
刘彻杀人杀得,让人都觉得,其实刘徽单纯只是凭手段抢他们的生意,没要他们的命,简直是太好了!
所以,也有人认为,刘徽回来挺好的,跟刘彻一比,刘徽简直是神仙。
挣钱凭本事,刘徽还特别的友善,压根没有想过自己吃独食。
刘彻呢?算缗征税。再使出告缗之法。
让人们好好交税你们不交是吧。行啊,你们敢隐匿财产,那就全部充公。
由此,还有谁不明白,刘彻是硬生生的抢钱。
老实给钱能够保全性命。
不老实给钱的下场,一家子全死!
所以,在那些年里,他们怨刘徽生财有道,认为刘徽太过分,背靠刘彻还跟他们抢钱挣。此时才知道,要不是刘徽早年生财有道,怕是刘彻为了打仗,为了享受,就那早早空下来的国库,他怕是不仅仅是启动算缗和告缗。
那么一想,好些人又想,刘徽要是真回长安后,或许,可能,他们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
刘徽不知道好些人对她的感观分外的复杂,既想让刘徽再回长安,又不希望刘徽再回去。不好对付的刘徽让他们自叹不是对手。偏一个刘彻跟个杀神似的,为了钱,那是无所不用其极。
让好些世家贵族不由担心的还是,万一要是刘彻把富商们的钱抢完了,会不会把主意打到他们世家贵族身上?
毕竟,在刘彻那儿,只讲究合不合适,要不要做,后果,刘彻从来不是怕事的皇帝。
“我们去捡贝壳吧。”刘徽难得清闲下来,这个时节热得厉害,刘徽只想往外跑。
太阳下山了,到外边走走,或许能够捡些好看的贝壳。
“卫娘子,咱们今日在海边打鼓,记得一块凑热闹。”准备出门的刘徽听到招呼,探头一看,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郎,在看到刘徽时,冲刘徽挥挥手。
“好。”刘徽答应爽快。
转头一看霍去病,一身的绫罗绸缎,在这样的村落里分外惹眼。
但要让霍去病换别的衣裳,刘徽一个不会做衣裳的人,就不要乱出主意。
“怎么了?”霍去病注意到刘徽的眼神,不明所以的询问。
刘徽笑笑道:“有个词叫格格不入。”
“那又如何。你在这儿何尝不是。”霍去病不以为然,无论是他亦或者是刘徽,都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可他们想在这儿,就能在这儿。
刘徽歪头一想也对。管那许多。
霍去病牵起刘徽的手。方才邀请霍去病一道出去走走的刘徽与之并肩往外走。
海水的声音回荡在霍去病耳畔,让霍去病不由想起好些年前刚发现新的制盐之法,当时的他们往海边去,把周围的好些海都走了一趟。
一晃过去好些年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头发都见白了。
“我们也算是白头到老了对不对。”刘徽注意到霍去病停在她身上的眼神,打趣一番。
霍去病喜欢那样的一句话,他们白头到老了呢。
“不够。”霍去病承认自己是贪心的,贪心的想要拥有刘徽更多。
刘徽有时候看着霍去病都在想,她怎么能拥有霍去病一心的偏袒呢?
周五的事,霍去病是为了刘徽才会当机立断的。
他认为那样对刘徽好,好得不管不顾。
因为清楚的知道霍去病的心思,比起责怪霍去病,刘徽最怪的人是自己。
这些年来,她最怪的从来都是自己。怪得不想跟霍去病告得太近,也是想要调整心态。她的心态……
不想不想,不能再想。
欠了的,今生能还那就还,如果不能还,该怎么算便怎么算。她这一辈子还有好些事没有做,她需要活下去,做成更多的事。
“徽徽。”霍去病低下头,望着出神的刘徽,想亲亲她。
“卫娘子。我们的表演开始了,卫娘子快来。”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一阵叫唤,刘徽惊醒将霍去病推开,看向不远处举着火把的人,刘徽应下一声。
霍去病……
刘徽等着人走远了,抬眸看向霍去病,霍去病的脸色不好。
……感觉还是像之前一样的好,霍去病不会对她有太多的要求,她可以不用哄人。
“人来人往,看见了不好。我现在亲亲表哥好不好。”怀念之前,又思及霍去病心病生。刘徽哄人,踮起脚亲了亲霍去病的唇,霍去病先一步低下头,将刘徽抱起,肆意的夺取她口中的香甜,难舍难分……
直到刘徽感受到某一处,赶紧将霍去病推开道:“一会儿还要去看表演。表哥以前没有见过的,很是好玩,别闹。”
霍去病闷声的应下,不得不放开刘徽,抱着刘徽在怀里,许久都舍不得动,直到身体的异样平息后,霍去病才松开刘徽,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此时那一处沙滩上,点起火把,烧着一大堆火,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聚集在一起,载歌载舞,那叫一个欢快,一旁还有鼓,有几个孩子正在玩着。
刘徽和霍去病行来,都打招呼唤着卫娘子。至于霍去病,都知道是刘徽的夫婿,日常称呼都是卫娘子家的。
不难看出,刘徽在村里受人尊重。
人刚走来,当即让人请上了主位,霍去病沾了光,也坐在上座。
“他们喜欢唱歌跳舞,鼓打得很不错,我跟他们学了些日子,也打得还行,一会儿打给你听?”随着人聚集得越来越多,村长开始说话了。刘徽能够听懂,霍去病不一定,刘徽低头同霍去病说话。
刘徽愿意上去表演,霍去病自是求之不得,眼中闪烁着光芒的应下一声,十分期待。
随着村长说完话,男女老少们都不约而同的动了,一阵阵动听悦耳的声音响起,他们都围着火堆动了起来,唱歌,跳舞,一旁的鼓声也随之而起。
不同于宫中的歌舞典雅端庄大气,村中的表演,多是自由随意,歌声听之多了几分肆意自由,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刘徽瞧之也不由露出笑容。
霍去病的注意力更多在刘徽身上,不曾错过刘徽的欢喜,不由的握紧刘徽的手。
刘徽回眸朝霍去病一笑,霍去病凑近刘徽,有人唤道:“卫娘子,随我们一起跳舞?”
一声声叫唤,霍去病的动作一僵,不得不坐正回去。刘徽低头一笑,回应一旁叫唤的女郎道:“你们跳你们的。我看着就好。”
好些人见刘徽不想动都很是惋惜,怎么能不动呢。动动多好。
只要刘徽愿意和他们一起跳舞,那他们就可以跟外村的人炫耀了!
可惜,刘徽一视同仁,无论谁来邀请,一概拒绝。
还有人上前不断的邀请,瞧着不像是愿意放弃的人。
刘徽温和拒绝,丝毫不打算参与。
最后还是被闹得不行,起身打鼓去。
霍去病的目光一直追随刘徽,载歌载舞中的人群里,刘徽和他们一道打鼓,鼓声起,带着欢快,对自然的喜爱,对于生活的希望,听得让人不由露出笑容。
刘徽在其中参与,那发自内心的愉悦,让人能够感受真切她的欢喜。
真好呢!
霍去病很庆幸于刘徽好像从来没有变过,还是当初那个对生活,对世界充满善意,满怀希望的刘徽。
可是,触及刘徽那半白的头发时,霍去病忘不掉在百越第一次见到刘徽时,那一刻的刘徽对着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多年来,刘徽在不断调整自己的心境。
全白的头发,一点一点的变黑,像是昭示她的心境在不断变化。
其中多少挣扎,多少自苦……
“陛下。”看到刘徽的人又何止是一个霍去病,不远处的一行人突然出现,为首的正是刘彻。
刘彻想过无数个见刘徽时的场景,绝想不到会是在此时,在如此欢快的情景下。
刘徽,可以将他们丢得彻底!
在触及刘徽肆意欢快的笑容,击鼓时的投入时,刘彻明白,他在局中,他想让刘徽入的局,刘徽已然破了。
企图改变刘徽,企图让刘徽如他所愿成为他的刀,他不能一味强压,而是要给刘徽所求。
“陛下。”身后突然亮起的火把,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猛然出现,阵势之大,前所未有,村中的人注意到,霍去病在背面,注意到一众人停下的动作,缓缓转过身,刘彻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起身忙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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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徽正面对着刘彻,在刘彻出现的那一刻已然注意到,眼中一闪而过诧异,也停下打鼓的动作,不解刘彻竟会出现在这儿,真的就在这儿。
“卫娘子认得他们吗?”村里的人对于刘彻一行人的出现警惕万分,他们这样的地方,不应该出现像刘彻一样的人,在刘彻身后,一个个衣着华丽,瞧着都是非富即贵。
警惕之下,注意到刘徽看向他们的动作,似是认识得的。
“跟村里的人说,无事。他们只是路过,很快会离开,对村中没有恶意。”诧异归诧异,刘徽回过头解释,宽慰他们不安的心,请他们不必记挂在心。
村长一听应了一声。
刘徽迎上去,朝刘彻作一揖却不曾叫唤。
刘彻一眼扫过刘徽,双手交握在前,“怎么,当真怨上朕?哪怕朕来看你,你连一声父皇都唤不出来?”
“不敢自作多情,我已不是刘家人,更不是刘家女。”刘徽不紧不慢的陈述一个事实。
不姓刘,不是刘家女,如何胆大包天的敢唤一声父皇。
刘彻想起当日是怎么弄成那般结局的。
分明是刘徽自己先提出来的。
“朕还是你的父亲。”刘彻提醒,可以不姓刘,可以不是刘家女,他们难道就不是父女了吗?
血缘存在的事实,让刘彻也在提醒刘徽不要忘记最重要的一点。
刘徽朝他作一揖,不答。
“陛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刘彻来了,惊讶的不只是刘徽,霍去病亦然。
眼看僵持不下,此时的霍去病出面,尽可能的让他们父女能够寻一个地方好好说话。
刘彻是一见面差点又让刘徽气着,转念一想他生气,刘徽难道不是比他更生气?
再看到刘徽银色的头发,刘彻当初在看到霍去病白了头时心痛得似被针扎一般,再见刘徽,哪怕早从别人的嘴里得知,刘徽的头发也都白了,真正看到时,刘彻都不敢想象,刘徽到底经历多少痛苦,才会年少白发。
霍去病,刘徽。
他们怎么就……
霍去病的头发比起当年要白得多了。
饶是如此,都没有刘徽的白。
刘彻决定收回满腔的怒火,“带朕去你那儿坐坐。”
坐坐,自然是能坐的。
霍去病第一个往前道:“陛下请。”
刘徽没有阻止,霍去病在前引路,一行人往刘徽的院子走去。
说是院子,不过是一处简单一室一院一个厨房。小得连刘徽往日住的房间的一半都不到。
四处用具显得粗糙,入眼所看,可知刘徽的日子过得清苦。
“陛下请坐。”刘彻打量屋子时是何感想不可知,霍去病请刘彻坐下,忙给刘彻倒水。
刘徽站在远处,由着霍去病忙得团团转,她不发一言。
“你莫不是打算不认我这个父亲了?”刘徽拒绝的态度让人看在眼里,刘彻端起水喝了一口,实在忍不住的问出。
刘徽道:“父女相疑,相互防备,那还算是什么父女?不是我不认您,而是您在心里视我为敌,认定我功高盖主,不惜以我身边人的性命告诫我,让我不可越界。”
当年有些话刘徽说白了,再见,何妨说得更清楚,好让刘彻别一天到晚的疑心别人,认定是别人的问题。
刘彻作为一个皇帝,一个父亲,他待刘徽没有错吗?
刘彻听出来刘徽何意,也明了刘徽要的是什么。
因为不愿意给,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刘彻不管刘徽在百越做得有多好,愣是没有下过诏令让刘徽回去。
他们彼此都非常清楚的知道,这是一场博弈,以天下,也以他们父女为博弈,到底会是何种结果,没有人知道。
想要达到何种目的,都需要尽心尽力,想方设法。
从刘彻出现那一刻开始,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刘彻低下了头。
可是,低头的刘彻在刘徽看来算是什么?
大抵,可能算是,他们可以谈谈,而不是像这几年来,连一句半句的话都不曾交流过。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关于彼此的事。
刘彻凝望着刘徽,刘徽道:“或许在您看来,不过是一个周五的死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一个上阵杀敌无数的人,怎么就连一个周五的死都过不去。”
提起周五,那一个引发他们父女隔阂,让刘徽自请流放,不为刘家女的人。
刘彻听到这个名字时,照样不是很好,而且拧起了眉头。
“那当真是一个周五的事而已?您又何必装糊涂。我不只一次说过,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您如果想要拿回去,只需要您一句话。可是您知道我的用心,知道如果贸然夺去您给我的权,会引起天下人的非议。所以您看,我如您所愿的给您一个把柄,让您可以名正言顺的夺去赐予我的一切,我还不够贴心吗?甚至于知道您不想看见我,我从您的眼前消失,不好吗?”作为女儿,刘徽自问是一个好女儿,刘彻如果还想挑出毛病,道出刘徽的不是,刘徽更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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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一滞。
他的心思想瞒过别人,以为可以跟别人否定,但在刘徽这儿,都是聪明人,何必绕弯子。
他的图谋,刘徽在最后纵然把刘彻气得不轻,何尝不是事事都如刘彻所愿?
在这当日刘徽当众杀刘端的事情上,刘彻除了生气刘徽当时的作为,当众杀人,是对他的挑衅,然不可不论,结果于刘彻而言,算好!
好得满朝的臣子,那么多年没有一个敢帮刘徽说话,要不要让刘徽回来,都在刘彻的一念之间。
完全的主宰着刘徽,也掌控着整个朝堂,是刘彻所满意的局面。
刘徽知道其中的道理,一丁点要跟刘彻绕弯子的意思都没有。
“我不愿意成为您的心头大患,如果您容不得我,只要您没想杀我,您可以放心,我会一辈子消失在您的眼前,甚至连姓氏,您只要不愿意,我都可以舍弃。我哪怕不姓刘,我也还是我。在哪儿,不是公主,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困住自己,无论是因为身份,因为身边的人,于刘徽而言都不是一桩好事。她不会让自己落于那样的境地。
迎向刘彻,刘徽坦荡而无畏,同刘彻道:“您是我的父亲,生杀予夺之权在您。您如果想要杀我,我在这儿,一如当年一般,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但除了您,任何人敢杀我,无论用何种理由,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他们。”
一番话道至于此,刘彻听懂了。
刘徽的生死由刘彻来决定,可是也只能是由刘彻决定。
不管何时,除了刘彻外,任何想要刘徽死的人,刘徽都会反杀。
对,这就是刘徽!永远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会轻易舍弃自己。
“周五的事,仅此一次。不会再有下次。流民两百万之数,你听说了?当年我们想要做而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到的事,眼下要有人去做。大汉朝需要你,朕也需要你。”刘彻的心情很好,因为刘徽的那一句她的生杀予夺之权在他。
本就在他。
他是大汉的皇帝,也是刘徽的父亲,她的生死本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刘徽从来都很清楚这一点,甚至从来没有否认过。
纵然四年前,刘徽因周五的死愤怒无比,面对刘彻亮出的剑,那个时候的刘徽不是也从来没有躲避过,而是由着他主宰她的生死?
不和刘徽计较的理由,刘彻心里早就有了。
刘徽不会真和他争,也不会在暗里背着他做出有损于大汉,有损于刘彻本身的事。
从始至终,刘徽一直如此。
那么,他也应该要给到刘徽想要的,相对的公平,相对的公正。
“父皇如今认为需要我,一如那些年里一样。您如今说出来,我希望将来有一日,您认为不再需要我,也可以像现在一样直言不讳。您给我权利,您可以收回去,但不要借刀杀人。”刘徽的要求一直如此,周五的事,只能是一次,无论是在刘彻那儿,亦或者在霍去病那儿。
刘彻可以对刘徽动手,但那应该针对的是刘徽一个,而不是借着刘徽把刘徽提拔上来的人杀光杀尽。
倘若这些人违法乱纪,一切依国法处置。如周五一般,因为刘彻的猜忌,最终被逼入绝境,刘徽绝不能容。
刘彻听着刘徽唤的一声父皇,颇为满意了。刘徽的要求不算高,甚至都不算要求。
对付刘徽,别个人不会是对手。
刘徽舍不舍得权,舍不舍得利,其实那么多年刘彻难道还看不懂吗?
可是,刘彻未必不曾怀疑过,刘徽所图甚大。
因而才会想要压一压刘徽,压一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