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卫禧:表哥太狡诈
挑人,那挑的都是国之栋梁。
能够让刘徽挑着去河西的人,能够在河西留下,为刘徽所用的人,无一例外,都会慢慢被刘徽调往各地任职。
地方官员任免,随着鸣堂出去的人越多,刘徽在河西及西域之地用的人越多。刘徽把人练出来后送回长安,以供刘彻可用的人也越来越多。
其实,世族勋贵们都有些担心了。世禄世卿虽然是没有了。但因为以前读书的资源握在他们的手里,他们压根不担心自己的未来,也不在意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反正少不了他们的前程。
可是随刘彻征辟天下贤良方正之才,接着又是推行察举制,以令天下官员都能为刘彻举荐有才有德之人。再设太学。那会儿世族们都不以为然,总认为不管怎么样,到最后一些好处都会归到他们头上,且让刘彻闹腾着。
然而随着造纸术的出现,印刷术为世族所用,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在刘徽的有意推动之下,印刷术和造纸术两两结合的普及,而且有刘徽以盐利建起书阁,以令天下人都有读书识字的机会。
各地的府学,私塾不断的掀起。
如今的大汉,越来越多的人明白读书的重要性,千方百计想要读书。
鸣堂更是成为天下私塾最大的代表。
刘徽是鸣堂的创始人,当年听说刘徽竟然要建起一个县那么大的学校,而且学校里无论是读经典之作,还是医学查案,经商之道,世间各行,只要你能想到的,鸣堂里都会有。
那会儿在多少人听来是认为刘徽在闹着玩的。
结果如何?
地方小吏, 如仵作,衙役等之类的,以前懂得查案验尸的人太少,让多少百姓受冤蒙屈。随着越来越多会查案,能验尸的人放到各地,各地方破案的成功率在不断的上升!
一些细节上的事是不为人所知的。但卫青注意到。
怕是刘彻那儿也是明了一些道理的。
中央的政权在刘彻的掌控之中,刘彻不担心。
独独地方,存在太多的问题了。
因此刘彻对于刘徽谋划之长远,一点一点的打算让大汉从根子上得以好转,不动声色的改变,让人尚无所觉,但对大汉起到正面的作用,刘彻断不可能不同意。
连地方的小吏刘徽都考虑到了,其他各行各业,刘徽是该设的全都设了。
随着鸣堂的人不断的被刘徽提拔,让天下人都看到所谓读书能够改变命运的具体表现。与之而来也让世人都开始倾尽全力的支持家里人读书。
整个社会都有一种想要读书,想要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的想法,由此可见大汉的改变。
卫青有时候在想,当年的刘徽在造纸术和印刷术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有人对刘徽将印刷术和造纸术卖出高价不同意的。
到了最后,在刘徽手里属于高价的技术,到了别人手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懂得的人越来越多,也就变得越发的不值钱。
别人有没有亏本刘徽不知道,反正刘徽赚得盆满钵满。
对,桑家那儿也是。
当然,桑家赚得不少,那些钱也得用到实处,为当地百姓造桥修路。
“有时候看着如今才显露出来的鸣堂各类人,突然才意识到,当年在提出建起鸣堂,而且一次一次的跟陛下重申,定要放手让她干的阿徽,是不是料到一个鸣堂可以让天下为之大变?”平阳长公主好奇于刘徽会看得那么长远吗?早早的料到或许大汉会因为一个鸣堂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卫青要怎么回答?
哪怕卫青是看着刘徽长大,刘徽年少时和刘彻的所有计划都没有避开过卫青,卫青从来都清楚的知道一点,那就是刘徽谋的不是眼前一时的利益,而是为大汉谋以长远,甚至于千世万世后的事。
卫青能够看到的,想象到,都是基于刘徽所描绘出来的。
有一些刘徽未必会说。
“陛下,怕是也头疼着。”平阳长公主没有从卫青那儿得到答案,感慨一句。
卫青的心头止不住的跳动,平阳长公主为何道刘彻头痛,他是知道的。
平阳长公主也是点到为止。
“阿徽那样的聪明人,定然也是知道的。”平阳长公主对刘徽十分信任,坚信以刘徽的聪明,她不可能不清楚眼下她所处的位置太过尴尬。功太高。无论文治武功,刘徽都有些高了,因而有时候也要适时的退一退。刘徽会知道退吧。
刘徽倒是知道,暂时不急,只管丢开不管。
离开平阳长公主府,霍去病提议道:“我们出去走走?留在长安,总有人会想方设法打扰我们。包括陛下。走远一些,就不怕他们打扰了。”
额,不能不说,霍去病的提议是对的。
想打扰他们的人不少。
“好。”既然刘彻都说了给他们放假,他们想怎么处理他们的假期,就随他们吧。刘徽让人往宫中传话,道他们出去走走,归期,等十天半个月后再说。
刘彻和卫子夫收到传话没有过多的反应,倒是卫禧一早登门,却被告知刘徽和霍去病出门了,去哪儿不知道,道是四处去走走转转,陛下许假,千载难逢出去放松的机会,不能放过。
卫禧不得不回府,冲平阳长公主和卫青控诉道:“表哥实在狡诈。”
平阳长公主掩口而笑道:“怎么,许你抢别人的媳妇,不许人家护着自己的媳妇?你去病表哥何许人,定是一眼看出你再盘算,先一步说动你阿姐了呢。”
卫禧拧眉,始料未及霍去病的心眼竟然那么多!
“以后想跟你表哥抢阿姐,得多几层准备。你要是能斗得过你表哥,有赏。”平阳长公主一看卫禧眼中闪过恼怒,明显对霍去病防备不够而不高兴。
哎哟,可算像个正常的孩子了。
平阳长公主喜闻乐见卫禧和刘徽在一起,和霍去病斗智斗勇,怎么样都行,只要人可以多想想,多念念,正常一些就行。
“表哥太小气了。”卫禧嘀咕一句。
已然离了长安的霍去病猛然打了一个喷嚏,刘徽一愣,“着凉了?”
“不是。”霍去病想到的是,或许有人在骂他。
“我们去吃鱼脍。”出了门,霍去病想到一处最适合吃鱼脍的地方,十分的期待。
“我喜欢,表哥又不喜欢。不急,先去做我们都喜欢的事,表哥要打马球吗?我陪表哥打一场?”刘徽偏过头询问。那些年,霍去病想跟刘徽打马球,刘徽总用理由不跟霍去病打,好像一直没有陪霍去病打过马球呢。
“打完马球还要蹴鞠。”一听刘徽提起打马球,霍去病顺势一提,且同刘徽道:“我的身体问题不大。除了不能像以前一样长途奔袭数千里,打马球,蹴鞠都可以。徽徽陪我。”
霍去病想让刘徽相信。
“我知道。”刘徽能提出一起打马球,就是知道霍去病身体可以。
那么些年,霍去病顺势装病的少上朝,少掺和朝堂上的事,都是在和刘彻达成共识的情况下。
可是,霍去病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和刘徽在一起时,他就想做以前想做而没有做的事。
打马球的事,自打刘徽提出,霍去病上场,早已在大汉引起热潮,那么多年下来,马球场数之不胜。刘徽和霍去病寻了一个不错的地方,肆意的打了好几场,两人有来有往,打得那叫一个激烈,旗鼓相当的比赛最是让人看得振奋,如何都舍不得离开的。
何况两人的相貌万里挑一,在马球场上纵横时,不难看出他们举止之间的相似处。
挥杆击球,抢球拦球,两人和队友相互配合,打得难舍难分。
最后,两人各的胜负,都是险胜。
挥汗如雨的两人对视一笑,相互作揖,不难看出他们的欢喜。
马球场的老板很希望两人可以再打几场,霍去病拒绝了。凡事要适可而止,打着玩可以,他们出来又不是只为打马球。
没敢拦霍去病一行,虽然刘徽和霍去病带的人不多,但一眼看过去都能看出来,个个都是好手,真要是不长眼的动起手来,怕是……
“痛快吗?”刘徽不管旁人的纠结,和霍去病离开时询问。
霍去病一眼瞥过身后,在刘徽的唇上一啄,引得刘徽瞪眼,大白天,又是人来人往的,霍去病……
“痛快。我就知道和徽徽在一起最痛快。”霍去病的一语双关,听得刘徽不由嘴角荡起笑容。
霍去病欢喜的握住刘徽的手道:“以后多陪我打马球。”
打马球,蹴鞠,霍去病都喜欢。
可是碰不上旗鼓相当的人,霍去病在很多时候不愿意上场。
“在长安那么多年,表哥是不是闷得慌?”驰骋于战场之上,肆意张扬的人,如今却要留在长安城内,不得不安静的待着,那完全不是霍去病的风格。刘徽看着此时活力四射的霍去病,想到见着他在长安时的沉稳,有些心疼。
霍去病捏了捏刘徽的手掌心,“陛下此番诏你回京,往后再不让你往西域去,你会觉得闷吗?”
将心比心,刘徽摇头。
“你我征战沙场,为的是国泰民安。边境永世得宁,再无战事。才是我们最大的愿望。我们从小的志向是灭匈奴,我们一起做成了。徽徽,我无憾了。”霍去病全然不认为留在长安是坏事,也丝毫不觉得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