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老同学情变与恐怖梦魇(第2页)
没人回答。
赵婉儿摸着手机壳里的枯叶,血指痕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像刚滴上去的新鲜血。
杜月蓉回到307房间时,额角的淡紫印子在壁灯下泛着青灰。
她脱了蓝布围裙扔在椅子上,指腹蹭过围裙口袋里那枚塑料密封袋,袋中带血的头发隔着塑料硌得掌心生疼。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跳成23:47,空调嗡鸣着吐出湿热的风,她却觉得后颈发凉——像有根冰针正顺着脊椎往上钻。
"是白天说太多了。"她对着梳妆台的镜子扯出个笑,镜中人脸色发白,左眼下的淤痕像块化不开的墨。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她摸出来看,是陆志安的未接来电,最后一条消息停在两小时前:"明天带孩子去医院复查,你别来了。"
手指悬在删除键上,突然听见窗外传来细弱的呜咽。
她凑近窗台,月光被梧桐叶割成碎片,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银。
呜咽声更近了,像是从墙缝里渗出来的,带着股潮湿的土腥气。
"小颖?"她脱口而出,声音发颤。
镜子里的人影动了。
杜月蓉猛地转头,梳妆台的镜子里,原本映着她后背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穿米白外套的女人背对着她,发梢翘起的弧度和她白天在赵婉儿手机里看见的朱颖照片分毫不差。
"小颖?"她踉跄着后退,膝盖撞在床沿上,"你...你怎么在这儿?"
镜中女人缓缓转身。
月光突然大盛,透过纱窗照在她脸上——那是张完整的脸,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眼睛却肿得像两颗紫葡萄,左眼皮上有道暗红的抓痕,从眉骨一直扯到下颌。
"蓉蓉。"女人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磨,"你说每年清明给我烧纸鞋,可今年的纸鞋,我只收到一只。"
杜月蓉的指甲掐进掌心,疼得眼眶发酸:"我...我上周刚烧了两双,红绒面的,绣着并蒂莲..."
"骗人。"女人的嘴角咧开,露出泛青的牙龈,"你烧纸的时候,心里想着陆志安新换的车钥匙。"她抬起左手,食指从第一指节处齐根而断,断口处翻着血肉,"你答应过替我照顾孩子,可你总盯着他手腕上的红绳看——那是我怀孕时编的,和你塞在喜糖盒里的一模一样。"
镜子突然起了层白雾。
杜月蓉看着镜中女人的脸在雾里扭曲,喉咙发紧:"我没有...我就是...就是看那红绳像小时候我们一起编的..."
"你就是想变成我。"白雾里伸出一只手,指甲黑得发亮,按在镜子上,在雾里洇出个血手印,"从初中偷穿我的校服,到高中替我给陆志安递情书,你早就想变成朱颖了。"
"不是!"杜月蓉尖叫着扑向镜子,指尖触到镜面的瞬间,白雾突然消散。
她看见自己的脸贴在镜子上,左眼下的淤痕变成了朱颖的模样——断指的血正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滴,滴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朵小红花。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
她僵硬地转头,穿米白外套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床头,断指的手正顺着床沿摸索,每摸过一处,床单就渗出暗红的血渍。
"你说要替我织寿鞋。"女人的声音近在耳边,带着腐肉的腥气,"那我现在就要穿。"
杜月蓉想跑,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
女人的断指贴上她的右眼皮,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你总说我的眼睛好看,现在我把眼睛给你。"指甲猛地刺入,钻心的疼从眼眶炸开,她听见自己的尖叫被闷在喉咙里,像只垂死的鸭子。
"你总说我的脸讨喜。"女人的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现在我把脸给你。"皮肤被撕开的声音嘶啦作响,杜月蓉看见镜中自己的脸皮被扯下一半,露出下面红白相间的肌肉,而女人的脸正贴上来,腐臭的血水滴在她的舌头上,"你不是想当朱颖吗?
那你就永远当朱颖吧!"
"不!
不!"她拼命摇头,却感觉心脏被一只手攥住。
女人的断指戳进她的胸口,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你说会替我守着孩子,现在我要看看你的心——"
"啊!"
杜月蓉从床上摔下来,额头撞在床头柜角上,疼得眼前发黑。
她抓着床单爬起来,手机屏幕亮着,显示03:12。
房间里没有穿米白外套的女人,没有血,没有断指,只有空调还在嗡鸣,镜子里她的脸苍白如纸,右眼皮肿得老高,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把。
她颤抖着摸向胸口,心脏跳得快要冲出喉咙,可刚才被"掏心"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像有根针正一下下扎着。
床头柜上的塑料密封袋不知何时掉在地上,带血的头发散了出来,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她突然想起白天赵婉儿手机里的照片——自己后颈的胎记,和朱颖身份证上的位置分毫不差。
"叮——"
手机弹出新消息,是陆志安发来的:"孩子说今晚在梦里看见妈妈了,她说阿姨的心跳声和妈妈一样。"
杜月蓉盯着手机屏幕,后颈的胎记突然发烫。
她摸向胸口,那里的绞痛越来越清晰,像是有只手正从身体里往外扯什么——不是心脏,是根红绳,和喜糖盒里塞的那根,和泥像断指里缠的那根,一模一样的红绳。
空调风突然变凉了。
她望着镜子,镜中自己的左眼下,不知何时多了块淤痕——和白天赵婉儿看见的朱颖照片里,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