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鬼城游历与神秘访客(第2页)
她的蓝布围裙口袋里掉出个塑料药瓶,“咔嗒”滚到李宝脚边。
他蹲身捡起,标签上“艾司唑仑片”几个字刺得眼睛生疼——这是治疗严重失眠的处方药。
“我男人……半年前跟菜市场卖鱼的好上了。”杜月蓉抓着纸杯的手在抖,杯沿压出深深的褶皱,“我求过,闹过,他倒好,直接把人领回家里睡。”她突然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哭腔,“后来我想通了,他玩他的,我玩我的。酒吧、麻将馆,我天天混到后半夜……可上个月同学会,我看见朱颖了。”
“朱颖?”施丽娅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指尖在半空悬了两秒才轻轻碰了碰她手背。
杜月蓉的指甲掐进掌心,指节泛白:“她是我初中同桌,上学那会儿穷得连校服都打补丁。可昨天我在同学会上看见她,脖子里挂着翡翠镯子,手腕上的表比我整个超市都贵。”她突然抬头,眼睛里烧着团火,“最气人的是陆志安!”
李宝的胸口突然发烫,那两个红点隔着t恤硌得生疼。
他摸出手机假装看时间,余光瞥见张远山的手指在膝盖上敲着莫尔斯电码——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陆志安?”赵婉儿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当年追我的人!”杜月蓉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药瓶在她掌心滚来滚去,“他现在是建筑公司老板,当年我嫌他穷没答应。昨天同学会上,他就坐在朱颖旁边,给她夹菜,帮她挡酒……我就坐在他们斜对面,他连正眼都没瞧我!”
施丽娅的睫毛颤了颤,她想起今早整理行李时母亲塞的手帕,绣的并蒂莲还泛着旧时光的光泽。
“杜姐,你……你不会是想……”
“我买了老鼠药。”杜月蓉突然压低声音,眼神里的疯狂让赵婉儿后背发凉,“掺在朱颖最爱的桂花糕里。昨天我去她小区,看见她每天早上七点都去巷口买那家的糕……可前天晚上,我在超市看见她了。”
“看见什么?”钱一多的茶杯“当啷”掉在床头柜上,茶水溅在杜月蓉围裙上,晕开个深色的圆。
杜月蓉的瞳孔缩成针尖,她伸手拽住施丽娅的袖子,力气大得惊人:“她买了包盐,付钱的时候,手腕上的表……表链松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哑,像被人掐住了喉咙,“我看见表底刻着字,是陆志安的名字。”
房间里的空调突然“嗡”地响了一声,冷风灌进来,吹得窗台上的矿泉水瓶标签哗哗作响。
李宝摸了摸,胸口发烫的红点,突然注意到杜月蓉围裙上的茶渍形状——像朵枯萎的牡丹,跟古籍里记载的乾陵地宫壁画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后来呢?”赵婉儿的声音在发抖。
杜月蓉松开手,指腹蹭了蹭围裙上的茶渍:“后来我没下老鼠药。”她突然笑了,笑容比哭还难看,“朱颖昨天没来买桂花糕,今天也没来。我去她小区问,邻居说她抱着孩子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
李宝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张远山发来的消息:“红绳和百子殿泥像的材质检测报告,我让实验室加急了。”他抬头时,刚好看见杜月蓉从围裙口袋里摸出张照片,照片边缘卷着毛,上面是个穿碎花裙的女人抱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那女人手腕上的表,表链确实松着。
“陆志安昨天给我发消息,说孩子发烧,他得在家照顾。”杜月蓉把照片塞进围裙口袋,动作慢得像在跟时间较劲,“可我知道,他是怕朱颖出事,脱不开身。”
窗外传来夜行货车的鸣笛声,悠长的尾音撞在酒店玻璃上,裂成细碎的响。
施丽娅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十点十七分,数字红光映在杜月蓉脸上,把她左眼下的淤痕照得更显眼了。
“我该走了。”杜月蓉站起来,蓝布围裙窸窣作响,“谢谢你们听我说这些。”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目光扫过李宝胸口,“对了,你们胸口的红点……要当心。”
门“咔嗒”关上的瞬间,赵婉儿扑到窗边拉开窗帘。
路灯下,杜月蓉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她走了两步突然停住,弯腰捡起什么——是刚才从她口袋里掉出的红绳。
“她怎么知道我胸口有红点?”李宝摸着发烫的皮肤,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张远山的手机屏幕亮了,是实验室发来的检测结果:“红绳材质是桑蚕丝,染剂含朱砂和人血,年份……至少三十年。”他推眼镜的手在抖,“百子殿泥像断指里的红绳,检测结果一样。”
钱一多突然抓起桌上的茶杯,杯底压着张纸条,是杜月蓉刚才坐过的位置掉的。
他展开,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朱颖的孩子,左手食指少了根指尖。”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窗帘哗啦作响。
李宝望着镜子里自己发红的胸口,想起古籍里“血引”的记载——用活人血浸过的红绳,能引动阴脉。
而杜月蓉最后那句话,像根细针,扎破了所有伪装的平静。
“明天去查朱颖的资料。”施丽娅把纸条折成小方块,放进帆布包最里层,“还有,得弄清楚杜月蓉的红绳,和百子殿的泥像……到底有什么关联。”
赵婉儿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想起在玉皇殿拍的合影,照片里自己发顶的枯叶,此刻正夹在手机壳里——叶子背面,不知何时多了道血红色的指痕,形状像根断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