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宝子 作品

第132章 墓底干尸索命,钱墨暗怀鬼胎(第2页)

    姚刚扑过来拽干尸的胳膊,却被反手甩在墙上。

    干尸的另一只手按上姚刚的后背,两人同时发出惨叫。

    周华看见姚刚的头发在变白,皮肤在变皱,像被抽干了水分的橘子皮;他自己的视线也开始模糊,手电筒的光忽明忽暗,最后"啪"地灭了。

    黑暗里只剩干尸粗重的喘气声,一下,两下,混着周华越来越弱的心跳。

    他想抓住姚刚的手,却只摸到一片冰凉——姚刚的身体已经缩成了小小一团,比婴儿还小。

    "救..."周华最后发出的音节被干尸的喘息吞没。

    盗洞口的月光还在漏,却照不进这团越来越浓的黑暗里。

    钱墨蹲在盗洞前,指尖的土粒簌簌往下掉。

    他能听见山风里若有若无的呜咽,但更清晰的是内衣口袋里长命锁硌着皮肤的疼。

    小老头的背影早消失在山雾里,可那声"乖儿子"还在他耳朵里嗡嗡响——他钱墨,堂堂考古所副研究员,要管一个不知来路的老农民叫爹?

    "墨儿。"

    钱墨猛地站起。

    小老头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手里提着个粗布包,月光照见他鬓角的白发,倒真像等儿子回家的老父亲。

    "走,去我那棚屋歇脚。"小老头拍了拍他肩膀,"明儿要赶早回村,咱爷俩说说话。"

    钱墨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跟着小老头往山坳走,听着自己踩断枯枝的声响,心里盘算着:等进了棚屋,先假装喝水,然后抄起桌上的酒壶砸他后脑勺——这老头再厉害,总防不住背后偷袭吧?

    棚屋里点着盏煤油灯,火苗子晃得人影变形。

    小老头解开粗布包,露出俩瓷碗、半块酱牛肉,还有壶,温着的黄酒。

    他倒了碗酒推给钱墨,自己端起碗抿了口:"我年轻那会,跟着师父下斗,最怕的不是粽子,是人心。"

    钱墨捏着酒碗,指甲几乎掐进瓷里。

    他强笑着:"叔...爹,您这是要讲古?"

    "我给你讲个真事。"小老头往酱牛肉上撒了把盐,"三十年前,洛阳有个姓陈的老把头,专盗唐墓。

    有回下斗碰着个血棺,开棺见着个女婴,裹着金缕衣睡在尸怀里。

    老陈头没动金缕衣,把女婴抱回家养了。"

    钱墨的眼睛亮了。

    他放下酒碗:"后来呢?

    那女婴知道自己是从棺材里捡的?"

    "女婴十六岁那年,老陈头走了。

    她在炕席底下翻出本账册,记着老陈头这一辈子盗的斗,最后一页写着:'我盗了一辈子墓,折了阳寿,只盼这丫头干干净净过活。

    '"小老头又抿了口酒,"行里有个老规矩..."

    "什么规矩?"钱墨前倾身子,声音都拔高了。

    小老头却笑了,把最后一块酱牛肉塞进钱墨碗里:"明儿回村见了你奶,我再跟你说。

    睡吧,赶早班车。"

    煤油灯的光渐渐暗了。

    钱墨蜷在棚屋的破床上,听着小老头均匀的鼾声,手却悄悄摸向枕头下——那里有他方才趁小老头不注意藏的碎瓷片,边缘锋利得能割破动脉。

    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窗缝,钱墨盯着小老头的背影,突然想起长命锁上的"袁"字。

    袁天罡,那是给乾陵定穴的高人。

    这老头,真的只是个普通农民?

    棚屋里的煤油灯"噗"地灭了。

    钱墨的手在黑暗里发抖,碎瓷片扎进掌心的疼,比不过心里翻涌的疑虑——他原以为认爹只是权宜之计,可这老头,似乎藏着比乾陵更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