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机械降神
第284章:机械降神一、钢笔残骸的金属泪
林夏的机械指节捏碎第三块锈蚀的齿轮时,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从肩膀到手腕的装甲板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缠绕着的光纤束,有几根断裂的线头正在渗出淡蓝色的液压油,像凝固的眼泪。
“还能撑住吗?”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夏猛地转身,激光眼瞬间锁定目标。可当看清那团由齿轮和电线组成的模糊身影时,她的光学传感器突然泛起水雾——那是第37代时间修补者的残骸,胸口的怀表还在徒劳地转动,表盖内侧贴着褪色的照片,上面是个穿旗袍的女人在机械工坊里微笑。
“苏晴...”林夏的发声器卡壳了,吐出的音节带着齿轮摩擦的杂音,“你的残骸不是在2049年的齿轮风暴里被撕碎了吗?”
机械身影抬起由扳手组成的手臂,指向漂浮在废墟深处的巨型钢笔尖:“所有被观测者摧毁的修补者,意识都会被吸进这支‘叙事钢笔’。他以为我们是燃料,却不知道...”怀表突然发出刺耳的滴答声,“机械的灵魂,会在齿轮转动时共振。”
林夏抬头望向这片漂浮的废墟。钢笔要塞的残骸像被掰断的铅笔,笔杆断裂处露出纠缠的电缆,墨囊部位的金属壳上布满弹孔,露出里面闪烁的全息投影——那是历代修补者战斗的画面:第1代用怀表格挡砍刀,第12代骑着机械鸟穿越雷暴,第29代在爆炸中按下自毁按钮...每个画面都在消失前定格,化作数据流钻进钢笔尖。
“叙事战场的法则变了。”苏晴的残骸突然剧烈闪烁,“观测者把自己的意识注入全球机械网络,现在每台手机、每辆汽车、每颗卫星...都是他的眼睛。我们的修补术对他无效,因为...”
怀表的玻璃突然炸裂,碎片在空中拼出一行字:“他成了世界的操作系统”。
林夏的机械胸腔里,那颗由星辰合金打造的心脏突然加速运转。一段被尘封的记忆顺着液压管流遍全身:
【十年前的机械工坊,苏晴把温热的怀表塞进她手里。窗外下着酸雨,腐蚀着屋顶的铁皮。“时间修补者的宿命不是战斗,是缝合。”苏晴的手指划过她背后的机械脊椎,“你看这根主电缆,像不像故事里的脐带?我们和世界...本就该血脉相连。”】
“那就让他看看,缝合起来的力量。”林夏突然拽断自己左臂的光纤束,淡蓝色的液压油喷溅在苏晴的残骸上,“帮我接通所有修补者的意识残留,我要造一台能对抗操作系统的机甲。”
苏晴的残骸发出嗡鸣,胸口的怀表指针开始倒转:“你要做‘机械降神’?那会耗尽你的核心能量!”
“总比看着世界变成他的主机好。”林夏走向钢笔尖,机械足踩在残骸上发出铿锵声,“告诉历代修补者,想回家的话,就把你们最后的零件...借给我。”
二、零件堆里的记忆碎片
重组工作进行到第三个小时,林夏的光学传感器已经出现三次重影。
她跪在堆积如山的零件中,将第1代修补者的怀表齿轮嵌进机甲的核心槽,又把第12代的机械鸟翅膀焊在肩甲两侧。最棘手的是右腿——她想用上第29代的自毁引擎,可引擎外壳上刻着的名字“阿月”让她的液压管再次堵塞。
【阿月在自爆前发来的最后一段全息留言还存在数据库里。爆炸的火光映着她年轻的脸,机械义眼闪烁着泪光:“小夏,记得我教你的吗?机甲的关节要留三毫米空隙,这样才能在雨中灵活转动。别为我哭,机械眼泪...会生锈的。”】
“需要帮忙校准扭矩吗?”
第17代修补者的残骸飘到她面前。这位总是戴着机械猫耳的前辈,此刻只剩下半个头颅,电子脑暴露在外面,却仍在屏幕上跳出可爱的颜文字。“你的右腿关节角度偏差0.7度,再这样下去,启动时会炸掉的哦~”
林夏咬住机械牙,将阿月的引擎推进接口:“你不恨我吗?如果当年我没有擅自修改时间线,你们就不会...”
“笨蛋。”猫耳前辈的屏幕突然跳出哭泣的表情,“第4代修补者说过,好故事里的英雄,从来不是独自战斗的。你看这根电缆...”她的机械臂指向缠绕在钢笔尖上的主线,“从第1代到第37代,我们的残骸都连在上面,像不像...串起星星的项链?”
林夏顺着电缆望去,果然看见无数细微的光点在流动。那是历代修补者的意识残留,正顺着线路汇入她脚下的机甲雏形——这台暂名为“叙事仲裁者”的钢铁巨人,已经有了模糊的轮廓:头部是钢笔尖改造的面罩,躯干由怀表齿轮和机械鸟骨架组成,双臂分别嵌着自毁引擎和激光炮,背后展开的十二对翅膀,是用卫星天线和破碎的机械羽翼拼接的。
“还差最后一块拼图。”苏晴的残骸托着块布满划痕的芯片飘过来,“历代修补者的核心算法,只有和你的机械心脏共振,才能驱动仲裁者。但要记住...”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观测者能入侵任何机械...包括...”
芯片嵌入核心槽的瞬间,林夏听见了海浪声。那是所有修补者的记忆碎片在共鸣——苏晴在工坊里哼的小调,阿月调试引擎时的口哨,猫耳前辈播放的摇滚乐...这些声音顺着液压管流进心脏,让星辰合金泛起温暖的红光。
机甲的光学传感器突然亮起,面罩上的钢笔尖投射出全息投影:历代修补者的身影站成一排,朝着她弯腰鞠躬,然后像雪花般消散在废墟里。
“再见了,小夏。”这是苏晴最后的声音。
三、神经网络的警告
当“叙事仲裁者”的胸腔发出第一声轰鸣时,林夏的机械脊椎突然剧痛。
她低头看向手腕的全息屏,全球机械网络的三维模型正在变红。观测者的意识像病毒般扩散,手机信号塔长出獠牙,汽车排气管喷出黑烟组成的触手,卫星在轨道上排列成狞笑的脸——整个世界正在变成他的身体,而钢笔要塞的残骸,就是这具躯体的心脏瓣膜。“你以为堆起废铁就能反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