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扶摇九万里 作品

第898章 徐晃逞威 斧劈四将

当最后一批氐人残部跌跌撞撞逃回领地时,荒原的风里已隐隐传来战鼓的震颤。马超睁着被仇恨灼烧得通红的双眼看向氐人的领地,十万铁骑在他身后如黑云压境,玄色旌旗遮蔽了半边苍穹。

"他们如何屠戮陇西的孩童,今日便让血债血偿!"马超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虎头湛金枪重重一挥,十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入敌境。曾经用于防御的木寨在铁骑下轰然倒塌,燃烧的箭雨划破天际,将氐人的村落化作一片火海。

五百人一队的骑兵如同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老人、妇孺的哭喊声中,西凉军的弯刀没有丝毫怜悯。"还我妻儿命来!"一名士兵将长矛刺入敌营中啼哭的幼童,泪水混着血水从脸颊滑落。这些天来目睹的暴行,早已将他们心中的怜悯焚烧殆尽。

兽皮帐内酒气刺鼻,孤秃枕着抢来的汉家锦缎,梦中还在清点满窖财宝。忽有重物撞开帐门,亲卫滚入时甲胄叮当乱响:"大首领!西凉军...西凉军杀进领地了!"

青铜酒樽"哐当"坠地,孤秃猛然坐起,额间图腾随着抽搐的青筋跳动。斥候踉跄奔入,袍角还沾着未干的人血:"黑水寨已破!红柳原...红柳原三百妇孺..."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凄厉的牛角号,悠长的悲鸣撕开晨雾,惊起满山乌鸦。

"不可能!"孤秃踹翻案几,燃烧的羊油灯倾洒在兽皮地图上,"他们不是只求保境安民?"他揪住斥候衣领,却见对方瞳孔里倒映着天边翻涌的黑云——那不是乌云,是十万玄甲军扬起的蔽日烟尘。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大祭司撞开帐帘,白发间还沾着草屑:"血月诅咒应验了!"他枯槁的手指指向天际,"血月当空,血月当空,这是要亡我全族的杀阵!"

荒原上,孤秃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染血的狼头战旗猎猎作响。各部落的战士们手持弯刀、长矛,密密麻麻地聚集在台下,一张张脸上写满了躁动与不安。

"族人们!"孤秃声嘶力竭地咆哮着,扭曲的面容因激动而狰狞,"西凉铁骑杀我父兄、夺我妻女,踏碎我们的家园!今日,他们竟胆敢深入我们的领地,这是欺人太甚!"他挥舞着沾满鲜血的战旗,唾沫横飞,"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不能!"台下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被煽动的战士们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却全然忘记了,数月前他们正是以同样残忍的手段,入侵陇西,烧杀抢掠,犯下累累暴行。

孤秃看着群情激愤的族人,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继续高声蛊惑:"我们的弯刀从不畏惧敌人!今日,就让那些汉人知道,侵犯我们的代价!为死去的亲人报仇!为我们的家园而战!"

激昂的呐喊声响彻云霄,震得天空中的飞鸟纷纷惊散。然而,在这狂热的气氛中,人群里有几位老者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忧虑——他们没有忘记,这场战争究竟因何而起,只是在孤秃的煽动下,真相早已被扭曲得面目全非。

暮色将祭坛染成暗红,三位老者踉跄着撞开牛皮帐帘。大祭司正将朱砂涂满全身,白发间缠绕着风干的人骨,指甲缝里凝结着黑血:"来得正好...看!"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新刻的"亡"字还在渗血,裂纹如同蛛网爬满胸膛。

"够了!"为首的老者抓住他颤抖的手腕,"孤秃要举族决战,你是大祭司,该去劝诫!"话音未落,大祭司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震得梁间悬挂的诅咒图腾哗哗作响:"劝诫?当第一支百人队在白草滩被开膛破肚时,当汉人妇孺的血染红月牙泉时,你们这些蛀虫正抱着抢来的财宝醉生梦死!"

帐外传来阵阵欢呼,孤秃的战前鼓噪穿透夜幕。另一位老者面色煞白,压低声音:"可我们的战士...根本挡不住十万铁骑!"大祭司猛地甩开手,抓起铜铃疯狂摇晃,刺耳的声响混着沙哑的呓语:"血月照尽白骨山,弯刀反噬自族残!还记得你们瓜分汉家孩童口粮时,说过'弱者活该'吗?现在报应来了——"

"住口!"最年轻的老者抽出短刀抵住对方咽喉,却发现大祭司浑浊的眼中倒映着自己颤抖的瞳孔。帐外的氐人大军已经集结,马蹄震颤顺着地面传来,震落祭坛上供奉的羊头骨。大祭司突然伸手握住刀刃,鲜血顺着掌心滴落:"杀了我吧...反正整个部族,都要陪着你们这些贪婪的蛆虫,坠入十八层地狱!"

十万铁骑卷起的黄沙尚未散尽,马超正俯身审视着羊皮地图,玄色披风垂落在刻满标记的沙盘上。忽有斥候滚鞍落马,甲胄间还沾着未干的露水:"报!氐人倾巢而出,于黑风谷列阵,扬言要与我军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