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故人相见 情难自禁(第2页)

马超指尖轻轻捏了捏董白泛红的脸颊，唇角噙着笑意：&34;何须如此紧张？不过是些陈年暗伤，倒把典韦吓成这般模样。&34;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替董白理了理鬓边的珍珠流苏，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见典韦攥着衣角局促不安的模样，又转头温声道：&34;莫要自责，我这身子骨硬朗得很。&34;

话音刚落，他忽然敛去笑意，整理好银甲上的盘龙纹，郑重地对着典韦和李通躬身行礼：&34;二位在长安之变时舍生忘死，这份恩情，马超没齿难忘。&34;青铜灯盏的光晕里，他挺直的脊背绷出坚毅的弧度，倒比平日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恳切。

李通大惊失色，慌忙单膝跪地，铁甲与青砖相撞发出脆响：&34;君侯言重了！小人这条命本就是君侯给的，能为君侯效死，实乃三生有幸！&34;他话音未落，典韦却大大咧咧地一挥手，腰间双戟随着动作哗啦作响：&34;小白脸子，跟俺们客气个甚？只要以后酒坛子管够，俺这膀子力气随你使！&34;

&34;坛子归坛子，可不许贪杯误事。&34;马超笑着握住两人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铁甲传来，&34;待两日封王赏功，定要与二位痛饮三百杯！&34;他眼中燃起灼灼火光，映得银甲上的龙纹仿佛要腾空而起。

李通闻言浑身一震，眼中闪过狂喜：&34;君侯您当真要称王？&34;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激动得浑身发抖，重重叩首在地：&34;李通拜见王爷！&34;反观典韦却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拍了拍李通的后脑勺：&34;瞧你这点出息！小白脸子就算成了天王老子，在俺眼里也还是那个爱耍枪杆子的小子！&34;

&34;典大哥！此乃僭越！&34;李通急得额角青筋暴起，慌忙起身纠正。马超却抬手拦住他，朗笑道：&34;这般不拘小节才是真兄弟！李通，你为我舍弃前程、九死一生，今后咱们就是过命的交情！&34;

就在此时，后宅的雕花木门吱呀轻响，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34;典大哥，外面是谁在说话？&34;月光顺着门缝流淌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银斑，隐隐可见门后晃动的素色裙裾。

典韦铁塔般的身躯往前一倾，震得地面微微发颤，声如洪钟：&34;小姐！是小白脸子——不，是马将军来了！&34;话音未落，后宅门扉被风掀起，一袭素色襦裙的卢婉已跨出门槛。她乌发松挽，鬓边只斜插一支素银簪，苍白的脸颊因激动泛起红晕，望向马超的目光瞬间盈满水光。

刚要抬步上前，余光却瞥见董白含笑而立的身影。鎏金护甲映着月光，女子广袖上的银线蝴蝶仿佛振翅欲飞。卢婉的脚步陡然滞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裙摆，绣着并蒂莲的丝线在掌心勒出红痕。最终，她福了福身，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34;孟起大哥&34;

马超却恍若未见旁人，大步上前将她颤抖的身躯揽入怀中。银甲硌得人发疼，却抵不过他掌心的温度。&34;婉儿，又见到你了。&34;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长安之变那日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卢婉被天子当众羞辱时的冷脸，与卢婉在乱军之中声嘶力竭呼喊他名字的模样，此刻竟诡异地交织在一起。

夜风卷着城楼上未燃尽的硝烟掠过庭院，马超忽然意识到，自长安惊变那日起，自己的甲胄上便多了几分血色。曾经想做匡扶汉室的忠臣良将，如今望着怀中颤抖的女子，眼底却燃起野心的火苗。他轻抚着卢婉后背，映出他眼底暗潮汹涌——这天下，他势必要攥在掌心。

卢婉在他怀中轻颤着挣扎，指尖死死攥住他银甲上的龙纹，声音哽咽得不成调：&34;孟起大哥，我已是被废之人，克死天子的不祥灾星&34;她猛地别过脸去，发间银簪在月光下晃出冷光，&34;求你莫要因我坏了名声，只要能容我姐弟在这宅子里安身&34;

董白上前一步，纤手紧紧拉住卢婉冰凉的指尖，眉眼间尽是真挚：&34;婉儿姐姐，你说的哪里话？有夫君在，又怎么会让你这般凄苦？”自从听闻马超&34;身死长安&34;的噩耗，董白便以马家遗孀自居。那些日子里，她守在空荡荡的帅帐前，将染血的银甲擦得锃亮，对所有人说&34;将军定会归来&34;。此刻即便尚未成婚，她也丝毫不掩饰这份笃定，反而将卢婉往自己身侧带了带，广袖轻扬间，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扫过马超的战靴：&34;往后咱们姐妹相互扶持，定能在这乱世里寻得一方安宁。&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