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蜉蝣(第2页)
“当然啦，我并没讨厌那条臭鱼…那条鱼，反正我的翅膀也没用，我又不会飞，没翅膀并不会妨碍我�b/p
湖上漂，一上午我从湖这头漂到湖那头。”/p
“�b湖的那头，我遇到一对夫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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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爷为战争失去一条小腿，老奶奶身体也很不�坏难�子，两人搀扶着来到湖边，从他们的对话里，我知道他们的大�p子�b十五前战死沙场，二�p子�b十前战死沙场，而就�b两天前，他们收到信，信上说他们的小�p子也战死。”/p
“他们拿着一沓书信，坐�b湖边，老爷爷慢悠悠地读，老奶奶认�埖靥�，信上内容跨越很多，是他们三个孩子过的所信，说吃饱穿暖的，说身体平安的，小�p子喜欢诗，都是边塞诗，大概是得很差劲吧，老爷爷读着读着就笑，老奶奶也跟着笑。”/p
“我听半个下午，我身边漂�患钢或蒡觯�它们都跟我一听，”说到这�p，小鸟着强调来，“不过我靠得最近，我最喜欢老爷爷老奶奶。”/p
“后来信念完，两人就开始望着湖发呆。”/p
“我那时没事情干，就陪着他们发呆，我感受到湖底的小草�b挠我的痒痒，阳光晒得我身体暖烘烘的，我还看到爷爷奶奶�b流泪，老爷爷捶着自己空荡的裤脚，说自己就是个拖累，本来想夫妻圆满�p孙满堂，结果就这样，他还跟奶奶说对不，他说自己这辈子都没哭过，前两次都努�嚾套。�可这是他最后一个孩子，他撑不住。”/p
“爷爷说着说着就拄着拐杖往湖边走，湖水浸透他的裤脚，老奶奶急急忙忙地来拽他，可爷爷脾气犟，拄着拐杖就是不走，小鱼都被他吓走，我�黄娴仄�过去。”/p
“然后——然后你们猜怎么着？”/p
姜厌弯下唇角，逗它：“你被踢走？”/p
“才不是，我被奶奶捧来啦！”小鸟开始开心，叫声都变得清脆。/p
“奶奶努�嚢盐遗醯窖矍翱矗�又拿得远远地去看，终于确定我是只没翅膀的小蜉蝣，她把我举到爷爷面前，说蜉蝣失翅尚且自�b，他活六十多载怎么又想不开。”/p
说到这�p，小鸟忍不住吐槽句：“你说说那能一样嘛，我没翅膀都不能飞，但爷爷失去小腿是�埖牟荒芘苎健！�/p
“不过老爷爷不往湖心走。”小鸟继续道。/p
“老奶奶说村里家女娃，那孩子的母亲�b生产时离�e，父亲也�b不久前为战争死去，家里只一个迈的太奶，估计时日不多，女娃还没半人高就烧火做饭，可怜得紧，若是他们去说，那个女娃会跟他们的。”/p
“老奶奶还说那女娃的父亲是小�p子的至友，小�p子�b�e时抱过那孩子，既然三个孩子都为国捐躯，不如就活得更奉献些，为下辈子积福，把那女娃拉扯大。”/p
“个伴，也是个念想。”小鸟学老奶奶的话。/p
众人被故事吸引，都静静地�{着后续，小姜厌左看右看，见没人催，忍不住自己催来：“然后呢？”/p
小鸟叫两声，闭上眼睛转圈，为回忆太开心，它�b姜厌的掌心越转越快，直到转得晕头转向，最后啪唧一下倒�b手心上。/p
再说话时，它的声音变小，像是�b分享什么小秘密：/p
“然后我就升华啦。”/p
“老爷爷老奶奶离开后，我安静地�{待日落，但太阳落下，我没落下。”/p
“我的灵魂飘来。”/p
“我成为第一个获得功德的蜉蝣，第一个拥灵魂的蜉蝣，我进入轮回，成为一个传说。”/p
小鸟伸出爪子，扒拉自己的九�e轮回：“第二�e我成为一株蒲公英，我一又一地冒芽生长，让自己雪白的绒毛飞往四面八方，直至我被一只小兔子抛出根系吃掉，那次我活三，�怀さ氖奔浒。�这么久的生命我以前哪里敢想。”/p
“第三�e我成为一颗荆棘草，我�b沙漠里扎根，不礼貌的风带着不礼貌的沙子呼呼往我脸上吹，我忍�患福�最后�m�b忍不住，我呸呸朝它们吐口水，那个风超级气人，我刚吐出去的口水就被它吹着刮回我身上，我�幌悠�自己的口水，不过那次我活六，我原谅风和沙子。”/p
“第四�e我成为一只小白鸽，�埵堑勾竺梗�我本来白白净净漂漂亮亮一只鸽，结果两国开战我被培养成信鸽，来回飞来回送信啊，累死鸽，要不是我超级爱国我早就不干啦，那次我活七，是被一只弓箭射死的，杀千刀的弓箭手！”/p
“第五�e我成为一朵花，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小鸟说，“我现�b都不知道那朵花叫什么名字，但我�埖莫黄�亮，�b阳光下闪闪发光，小蛇小熊都喜欢我，睡�b我的身边保护我，后来我是被小蛇喷出的毒液毒/p
死的，但我没怪小蛇，为它是无意的，它很愧疚，�b我凋零的花瓣旁边哇哇大哭。”/p
“第六�e我成为一棵梨树，村里的小孩都喜欢我，总是喜欢�b我身上爬上爬下，我结出的梨很�怀裕�当地的县令最喜欢吃我的梨，他家的小姑娘也喜欢，我见证县令家的小姑娘出生，长大，结婚，生子，直至老去，而后又看小姑娘的小姑娘，小姑娘的小姑娘的小姑娘…”/p
小鸟说：“那次我活到一百多岁，最后县城闹虫灾，我又挂掉。”/p
“第七�e我成为一条河，”小鸟说得些累，咂巴咂巴嘴。/p
小姜厌为听故事，自觉举水杯要喂给它喝，小鸟美滋滋地低头啄水，喝够轻咳几声，继续说道：“我成为一条河。”/p
“那条河流不进海里，就是�b山里流，但我很用，为三个村子的人都要靠我生活，村民经常拉着牛羊去河边喝水，小朋友还会下河游泳，简直要命，竟然那么多的小男孩不知羞，我可是小女孩，他们怎么�灰馑迹 �/p
“不过我是一条�恍牡呐�孩河，�患父瞿缢�的小朋友都被我举来，送去岸边。”/p
“后来大旱，活三百的我干涸。”/p
“第七�e以后便是第八�e，那一�e我成为一座山，活到一千，修成妖，但我不敢化形，为山上许许多多的人，如果我化形，他们就没家。”/p
“也是那一�e我感到两个老人很熟悉，他们来到我的山时已经很老，走路很慢很慢，我仔细辨别他们的气息，发现他们就是第一�e的爷爷奶奶，他们做伴着�b我的山里老去，我让秋叶盖住他们的尸体。”/p
“我不该让他们来找我的，我该去找他们。”/p
“活一千五百后，那座山被开发，我开心地迎来第九�e，冥冥之��我听到天空��声音问我，问我这一�e想要成为什么，我自选择的权�嚒！�/p
“我想�痪锚痪茫�最后决定成为一只燕子，”小鸟说，“为我听民间说燕子去的人家都�唬�我要去恩人家筑巢，让所人都知道他们是�蝗恕！�/p
“所以你去他们家筑巢吗？”姜厌问小燕子。/p
小燕子雀跃点头：“嗯！”/p
“是阳州的爸爸妈妈，他们这一�e还是夫妻，我去找他们的时候担惊受怕�痪茫�但他们�埖拿桓献呶遥�还摸我的羽毛，让我�b他们的屋檐下筑巢。”/p
姜厌大致明白后面的事情。/p
小燕子发现夫妻俩渴望孩子却迟迟未孩子，于是动用天赋能�嚧透８�他们一个孩子，也就是阳州。/p
但事�m比她想得要复杂。/p
小燕子说：“他们�幌胍�小宝宝啊，可是我问天上的声音，天上说这对夫妻命��无子，不能强求。”/p
“蜉蝣�b第九�e时可以挑选自己的天赋能�嚕�只要不是掌握时空，我可以挑选任意的天赋，比如刮风下雨，或者什么失冰封，山海经大妖死去很多，它们遗留下的无人继承的超凡能�囄叶伎梢蕴粞 ！�/p
“我不愿意选那些，我就想让恩人得偿所愿。”/p
“天上的声音说我简直�b浪费机会，但我还是要到属于自己的天赋，从那天，我可以感知到父母对孩子的渴望，然后赐福给那些最渴望的父母，让他们怀上木偶，虽然说是木偶，但看来就是人，思想情绪，会感动也会受伤。”/p
“只要木偶们感知到父母的爱，就会�b八岁生日那天正式成为人，获得灵魂，反之就会越来越像木偶，被我回收。”/p
说到这�p，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小鸟忽然噤声。/p
它踟蹰地望望左右，慢慢把头垂至胸口。/p
过会�p，它些小心翼翼道：“到今天为止，我赐福十三个人，回收六个孩子。”/p
“我不懂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