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壳蚁 作品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一品?超品!(求月票,二合一)

“依次降等,有点意思……”

梁渠卷起袖子,跃跃欲试。

他对观想图的称呼并不陌生。

大顺市井不少童生一辈子考不上秀才,可他们创造力十足,许多话本里皆有,主人公偶然间获得一张神秘莫测的观想图,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锻炼效果是旁人的几十倍。

没想到有朝一日,此物会让钦天监创造出来。

而自己会成为创始人之一,占据其中顶点。

遥想几千年后的某一天,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阳光烈烈,黄竹支撑的棚户下,黝黑少年从被晒得滚烫的土坑中刨出一张破烂画。

画的边角被岁月侵蚀的如犬牙一般,瞧不出落款人的名字,单留下一个“梁”字。

偏偏靠着这么一张来路不明的观想图,适龄少年进入武院大杀四方,横压一众二代勋贵的三品、二品乃至一品图!

而这只是某位梁姓高人,于数千年前,随手留下的墨宝!

嘶!

忽然有点暗爽是怎么回事?

“嘿嘿嘿~”

蓝继才拽住门环的手一顿,疑惑侧目:“你笑什么?”

“咳,别在意这些。”梁渠摆摆手,紧随蓝继才跨过门槛,步入房间。

环视一圈。

房间足有五十平,浑似一个书画店,中间两张并排桌案,一张张挂画罗列墙壁之上,几同墙纸相当,约莫一百来张,图画内容各不相同。

江河、日月、山川、黄沙战场、奇珍异兽、结庐小屋……

当中透出的意境亦不相同。

动、静、煞、逸、凶、韧、邪、容……

帝都人才真多。

尽管只有百来张,种类却相当齐全。

质量之高,莫说当锤炼法,猝不及防甩出去,境界低的人都能被硬控住几个呼吸,陷入其中。

钦天监官吏听候吩咐,往中间桌案上布置材料,听从命令,铺设最大号的兽皮纸张。

不着急出手。

梁渠一面一面细细观摩。

画的载体不是纸张,是某种兽皮,且非一种,而是三种兽,六层相迭,最终厚若硬卡请柬,让臻象精神张而不散,保证使用期。

画面多数呈暗色,浑似干涸血液,极少数地方会用荧光般的橙红,恍若画龙点睛,让人一眼扫过,先被那一抹橙红吸引,其后视野延伸,利用重点,使整张画的冲击力扑面而来!

“好精湛的技艺!”梁渠赞叹。

“还行吧。”蓝继才浑似不在意,偏偏嘴角上扬,“怎么说研究有一年多,好几个府衙一并出手,攻克难题,光经费便用掉不知凡几。

便是现如今改良繁多,努力提高材料利用,造一张出来成本亦在两万两往上,之前更高。”

梁渠闻弦而知雅意:“一年如此,能做到的也只有我大顺钦天监!换北庭南疆,想八辈子,耗空国力也搞不出来!”

“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

观想图之外的空白上,俱有落款和印章。

梁渠看见不少熟人。

魏国公徐有光、宋国公冯熙。

两位国公年前战场上方才见过,估计去之前留的。

根据名字,另有不少侯爵、伯爵,稍作区分,基本上强度按照国公、侯爵、伯爵三等排。

国公上三品,侯爵中三品,伯爵下三品。

“咦,卫休?”

梁渠驻足,见到印记上有另一个“熟人”,留有两幅,气势斐然,一个血红大日,一个战场绞肉机,触目惊心,战场杀气近在咫尺。

帝都内,姓卫的高手可不多。

“蓝先生,这两幅是……”

蓝继才瞥一眼:“哦,大日观想图、百战不殆图,凉国公留的。”

果然!

凉国公!

卫麟他爷爷!

梁渠手指图画:“这两幅观想图是几品?”

“按先前划分,大日观想图属一品,百战不殆图属二品,凉国公身经百战,酷爱冲锋陷阵,性情疾烈,亦有心火,且两幅图未打草稿,一气呵成。先大日,后百战。如果中途歇一歇,集中精神再画百战不殆,第二幅应当也有一品。”

缘分呐!

梁渠摩拳擦掌,见吏员已经铺好纸张,双手一张,豪情万丈。

“备墨!”

修行到他这个地步,对自身肌肉的掌控力强到可怕,空间感亦是极强。

人与人之间相隔多远,多大的力,甩出多少罡气,正正好打中,一眼便知,堪比激光测量。

画出来画即便没有大家神韵,也绝对惟妙惟肖,无需额外学习。

且受蓝继才邀请时,他便大致知晓观想图是为宗师意境凝聚,特意安排在闭关之后!

做过梦的都知道。

梦刚醒的时候,人尚且能回忆起大半内容,然要不了半天便会消失无踪,再睡一觉更是几无踪影,只鳞片爪。

而梁渠自升华川主垂青,斩蛟之后,至今不到两个时辰!

气机犹在!

换个日子,不一定能有如此顶尖的状态!五次川主斩蛟!三次出枪,两次被斩,一生的武道感悟!梦白火闪耀的空明心境!

现在的他,强的可怕!!!

吏员躬身:“梁大人可要先往白纸上打草稿?”

“不打!”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吏员看向蓝继才,主要担心梁渠头一次没画好,材料作废。

一开始只一张兽皮,好几千两呢!

蓝继才挥挥手。

吏员躬身,自不同匣子内,取出一坛暗红湿润的血液,芳香四溢,再拿一支刻满暗金纹路,气息不凡的紫竹灵笔,双手捧上。

笔是新笔。

梁渠手持紫竹笔,捏住毛尖,轻轻开笔。

他闭紧双目,脑海中勾勒出一对金黄大日!

将蛟龙不断调整,缩放,万千姿态映照在画纸之上,择其一种。

凝神酝酿间。

整个钦天监闻风而动,相继处理掉手上活计,留几个吏员检测星象,有品阶的全往顶楼去。

“干什么干什么?不干活了?”

“干什么活,兴义侯在顶楼刻画观想图呢!你去不去?”

“同去同去!”

“走走走,上去看看上去看看!”

“李大人,诸位这是……什么情况?”四野穹庐之间,纯铜地面之上,一位书院教习紧忙拉住要走的官员,在他身后,跟有十余位子弟,俱十岁上下,他们震撼地望着苍穹转轮。

每年初春时节,开学时分,便有良家子弟前来观摩四野经天仪的活动,几乎算是一种习俗。

几个学堂排好次序,依次来上一趟,让钦天监官员带领介绍,以培养孩童的敬畏心和荣誉心。

故而自三月后天天有,今天也不例外。

“兴义侯在顶楼作观想图呢,大家去看个热闹。”

兴义侯!

有学生竖起耳朵。

教习计志恒皱眉:“您去了,我们怎么办?”

“也是。”官员皱眉,全是活泼好动,人憎狗嫌的年纪,没有个轻重,万一乱跑乱动,倒霉的是他自己,思来想去,他大手一挥,“走,一起!”

计志恒眼前一亮:“见兴义侯,可以吗?”

“行!”

学生们大喜过望,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今天居然能见到兴义侯?

“快快快!跑起来!”教习计志恒招手,带领学生们往楼梯上跑,期间不忘嘱咐,“见到兴义侯不要乱说话,谁敢乱说乱来,今天你们全部给我回家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