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羲皇秘境(三十五):我非信你,但信天命......(第2页)
“对不住了。”
周道友默默道。
他也是听范家小姐的。
周道友本就早有退意,他心中也觉得不安,何况范家女子霸道,两人所夺得的飞仪之精,大半都在她手里,他其实没什么可惜的。
他这一背叛,局势骤变,剩下原本等着看好戏的几个修士也跟着变了脸色。
范晚晚已经上前,她没有让旁人担责的打算。
“姨母,我们出去吧,不与他们争。”
范家女子反手就缚,面上却是勃然大怒:“范晚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是要报复我先前的所作所为,眼下是什么时机?你以为出去,你娘就能保得了你吗?你以为,这么多份飞仪之精,是我一个人用的吗?!”
她一句比一句声音大,范晚晚却没有多少畏惧。
“自待后言。”
“告辞。”
同三人道别,她带上范家女子和周道友,消失在琴弦当中。
与傅长宁交错而过那一刻,对着似是仍有些怔然的青衣少女,她只留下了一句话。
“我非信你,但信天命。”
范家三人离开了,除了已经躲去观中,死死不肯再露面的,此地剩下的已经不足五人——早在范家女子束手就擒那一刻,已经有两只被儆的猴偷溜了。
傅长宁没再让魏佶和田子君出手,两人回到她身边,她看了眼天色。
“还有最后十五息,诸位自便。”
说着,三人同样离开了,走前丢下了所有获得的飞仪之精。
有两人同时朝这些飞仪之精扑去,剩下两人则在对视一眼后,将储物戒中的所有金光一并抛掉,跟了上去。
天空的琴弦很快消失。
玉皇观彻底恢复了原样,但又好像哪里都不一样了,成功杀了另外一人,夺得了近四十道飞仪之精的修士哈哈大笑,在观中一路狂奔。
“蠢货,都是蠢货!现在这些,都是我的了!”
好景并不长,残余的稽查大阵没多久再次开启,对所有观内非邀请之人进行二次绞杀。
但这回,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意味,一根根猩红的线,从他们身上穿过,这些人很快呆呆站在原地。
没有死亡,没有被吸干,没有灰飞烟灭,只是就这么彻彻底底,永远停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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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天里,慈空的身体忽而抽搐了下,某一瞬间,仿佛气息变得强盛起来,但也只是那一下,很快又重新恢复虚弱。
旁边的蒋塬赶紧问:“怎么了?”
慈空没有说话,那张嘴里的牙却咬得咯吱咯吱响,不等蒋塬去探他脉,那一口牙忽而尽数咬断,化为齑粉,伴随着厉鬼般的嘶吼。
“又坏我事,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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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琴声强制将意识拉进那无边的灰色泡泡前,傅长宁其实做了两件事。
其一是用令牌,和慈空、蒋塬强行绑定,共享“资源”。
其二,是把自己丢进了天河珠。
当时她已经逃出了洞天,进天河珠未必没有看能不能借此逃过琴声拉扯的想法,虽然事后证明没成功,但这一举措无疑是相当有意义的,不然她早没这个时间陪这些人在这耗,该火烧屁股担心外边的自己,被慈空和蒋塬大卸八块了。
此刻在天河珠醒来,问尺和惊梦不出意外已经围了上来,傅长宁简单交待了下经过,便要出去。
和先前不断被丢进不同时间段,导致每次记忆都刷新不同,这回出来,这些人应当是会将所有事都想起来的,那么毫无疑问,飞仪之树便是他们要争夺的重中之重,被慈空耍骗,被困在那一重重的时间里,对比起来都是小事。
即便早已对外边的情形有所料想,再次隐匿行迹,变幻面孔出来的傅长宁,依旧被这激烈的战况惊了一惊。
她先前已经想明白了,洞天下边的那个大乱斗院子,实则应该是不同时期的同一个院子,叠加在一块,所以才有那么多人,那么多的法术,却偏偏各打各的。
此刻这些人就都齐聚在了这里,恢复一批,现实中的院落里便多出一批人,各自向半空洞天攻去。
偏偏那洞天门合得死死的,傅长宁心知慈空和蒋塬大概率就在里头,先去寻了魏佶和田子君。
魏佶和田子君同样变幻了面孔,但特意给她留了信号。
三人汇合后一对,发现魏佶身上多了点伤口,问了之后才知道,和他被困在同一个时期的院子里,有他的死对头,问天宗的冯永,就是先前被他抢走羲皇令那个。
魏佶比他醒得晚了点,受了伤,好在没大碍。
田子君则是单独一人,所以醒来时没有新增伤口,傅长宁留意到她面上魔气浅淡了很多,先前在里头没来得及问,眼下关心了两句。
田子君那一瞬间似乎微微一滞,很快道:“分开后,在道观里寻到了点机缘,暂时压制住了。”
至于被慈空困在那几段时间里的事,几人暂时都没有谈,心照不宣,只除了魏佶简单交代了,当时被那琴声引诱而来的经过。
既确定了三人情况,傅长宁便没有再拖,谁知道再拖下去,慈空还要在里头捣什么鬼。
她以令牌悄然开启洞天。
两位师兄师姐也都没问,默认了这点,三人跟着人群一并低调混入洞天。
洞天内的情形没有超出意料,慈空和蒋塬都困在约莫十五层禁制的位置,显然这短暂的时间,不足以让他们突破全部禁制,取走飞仪之精。
傅长宁原本警惕过,慈空能否再次动用那诡异的石碑琴弦,等看到他后,那颗心才放了下来。
因为此刻,慈空已经完全不足以称之为一个人了,说是一摊由骨头撑起来的皮或者泥肉更为合适,周身气息更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在陨落边缘。
即便如此,在看见她那一刻,那张脸依旧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双眼死死抖动,怨毒无比地盯着她。
蒋塬察觉到这动静,看过来。他也很意外,出来后,慈空居然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但这对他是好事,眼下慈空只能依赖他。
只是,看着后边这几十人,他心中也有些压力,只能加快速度按照慈空说的破禁制,尽快取走飞仪之精。
慈空说了,有办法带他不走这条路离开。
他们拿了飞仪之精,直接脱离玉皇观,剩下的烂摊子留给这些仙门修士处理。
哪怕是为了这个,他现在也不准备丢掉慈空。
不止不丢掉,还和他同仇敌忾,眯眼看了那少女一会儿。
这人的伪装对同样拥有令牌的慈空来说,没什么意义。不过说实话,他其实不太清楚分开后,慈空和这傅姓少女间发生了什么,但从先前的大吼大叫来看,应当是吃了大亏。
眼见那少女回望过来,他忽而伸手,比划了一下脖子。
原本平平无奇的端正面孔,瞬间便多出了几分邪意。
傅长宁没有动怒,她脖子上的伤早已经好全,白金色火焰出现在手中,另一只手上,金色令牌轻晃。
这回,面色变了的,变成了蒋塬。
只是他赌她不会这时候出手破除禁制,成为众矢之的,便不再做声,在一众嘈杂的叫骂声中,回头,专心破除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