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第2页)
穿封狂怒发冲冠,妹妹的死对他打击不小,忽地吼了一声,连背部的羽箭已被震脱。当即挥掌打翻了身边的十几个玄甲军。最终,英布孤立无援,带着仅剩的几个玄甲军弃械而逃。南天竹挥开剑来,奋起直追。穿封狂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努力爬到妹妹身边,痛哭失声,却说不上来一句话。李墨涵嘴里还冒着血泡,“为什么?”
穿封狂向她爬了过去:“不要说话。”
“穿封英雄,若不是当年你爹犯下大错,江湖也不会被闹得这般腥风血雨!”李墨涵的一席话,却让穿封狂莫名其妙。
李墨涵微微一顿:“当年,我伯伯李斯负责押送百越之战截获的金银珠宝,结果因为你爹走漏了风声,导致一批宝藏被半路拦截,从此下落不明,那批宝藏,就是今天我们用生命去扞卫的东西。当时秦王一气之下,杀了除伯伯外的所有押送之人,其中一个就是我爹。”
穿封狂热泪盈眶,“怎么可能?我爹不是秦人!”
“听说后来你爹为了躲避秦王追杀,便躲在了关中一个叫羊埠寨的村庄里。”李墨涵用最后的力气说出了真相。
穿封狂恍然大悟,“时过境迁,我的一家最终也没能逃脱被人追杀的厄运,他们举兵屠村,难道不是想从我爹口中问出宝藏的下落吗?”
“穿封哥哥,”南天竹折了回来,“英布太狡猾了,我没能将他追上。”
残阳沉到崖后去了,只余下半轮赤金,悬在雾海与天际的交界处,像枚被血浸透的铜钱。寒刃崖的石面浸着暗褐的血,从崖顶蜿蜒到崖脚,在青石板上洇出蛛网般的纹路,那是穿封狂他们的血,和英布的玄甲卫的,还有被箭簇挑破的野藤汁液,在暮色里凝成深褐的痂。
他们的轮廓在暮霭中模糊成深灰的影子。穿封狂的断剑斜插在崖边,剑刃缺了三个豁口,剑身上的血珠正顺着剑柄往下淌,滴在他染血的衣襟上,晕开了一抹红。穿封逸的画戟倒在脚边,戟尖扎进青石板三寸深,戟杆的红缨早被血浸透,蔫耷拉着垂下来,沾了草屑和碎叶。
李墨涵的月白衫子皱成一团,压在李汐染身侧。她的软剑断成两截,半截插在土里,半截缠着段染血的绸子,那是她发间未及取下的缎带,此刻正和剑鞘上的并蒂莲一起,被血泡得发皱。
李汐染的软剑躺在崖边,剑身崩了道缺口,剑柄上的红绸浸了血,像条凝固的蛇。棱角上挂着的血珠正缓缓滑向崖底。
野藤被砍得东倒西歪,几缕藤蔓垂下来,扫过穿封狂的脸,藤尖还挂着半片带血的碎叶。崖边的野菊被踩得稀巴烂,花瓣黏在血里,成了暗褐的花斑。有块焦黑的引火索蜷在李墨涵手边,卷曲如死蛇,还沾着几点火星的余烬,早灭了,只余下呛人的焦糊味,混着浓重的铁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