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花落定 作品

第七百二十六章

“起!”穿封狂的暴喝混着铁锤破空声。他的锤如游龙,一式拍飞当先那骑的护心镜,再顺势拍断其马腿。玄甲骑的重甲虽能抵御刀剑,马腿裹着的皮甲却经不住闷锤的击打。他一锤拍出,便有马匹哀鸣着倒下,后面的骑兵被绊得人仰马翻,铁甲撞在一起,发出闷响。

弋念娇的剑动了。她的剑法走的是“穿”字诀,专挑甲缝、喉结、马眼——这是她师父在漠北教的,对付重甲骑兵,得像锥子一样扎最软的地方。她足尖点地跃下山梁,寒绡剑划出银弧,首当其冲的骑兵连人带盾被劈成两半,盾牌里的青铜片飞溅,扎进旁边士兵的大腿。

“好剑!”穿封狂的吼声里带着血沫。他的铁锤突然沉了几分,却借着弋念娇劈开的前路,铁锤横扫,扫中三匹马的腿弯。玄甲骑的阵型终于出现裂痕,像被巨斧劈开的冰面,裂纹从中间往两边蔓延。

李墨涵的缠带缠住崖顶的怪石,借力甩出。她的右肩还插着断箭,每甩一次都要咬碎半颗牙,“那面玄铁旗是帅旗!砍了它,这群铁疙瘩就成了无头苍蝇了!”

弋念娇得到指令,剑突然转向。她看见帅旗下的将官,玄铁鳞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悬着柄镶嵌绿松石的佩剑。她眯起眼,寒绡剑嗡鸣着撕出剑花,来了个声东击西,剑尖凝在将官后颈三寸处,将官以为她要刺他后劲,将头一偏,寒绡剑借势横削,帅旗木杆当场被削成了两段,掉落地上,瞬间被铁骑踩得粉碎。

“杀!”弋念娇的剑划出寒芒。她像道紫色的闪电,在铁骑兵中穿梭。寒绡剑所到之处,甲叶迸裂,血花飞溅。有个骑兵举刀劈来,她旋身避开,剑锋挑开他的面甲——里面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他的眼神里,还带着懵懂的稚气。

“别杀我!”少年的刀“当啷”落地,回手求饶。弋念娇的剑尖抵住他的咽喉,忽然想到自己年幼的孩子,瞬间心软。此刻,却见少年背后的骑兵正举弩瞄准李汐染。她手腕一翻,剑背砸在少年后颈,将他砸晕,反手拽住他的马缰,“走!”顺势一把将李汐提上马来。

李汐染的铁枪趁机扬起。她的左腿疼得几乎失去知觉,却还是借着力道挑飞两支弩箭。箭簇擦着弋念娇的发梢飞过,在崖壁上迸出火星。她望着弋念娇染血的剑穗——那是方才替她挡刀时崩裂的,突然笑了:“前辈,你这剑穗歪了。”

弋念娇低头,见剑穗上的红绳果然歪向左边。她刚要调整,又有三骑从左侧冲来。为首的骑士举着双刃斧,斧刃上还沾着新鲜的血。她旋身挥剑,寒绡剑与双刃斧相撞,火星四溅。那骑士的斧柄突然断裂,剑锋顺势刺入他的咽喉——原来李墨涵的软剑早缠住了他的斧柄,借力一扯,骑士当场被割喉而亡。

“好配合!”弋念娇大喝。她的剑突然轻了,像片云,又像道风。她这才发现,穿封狂的铁锤在左,专砸马腿;穿封逸的利剑在右,专削人膝;李墨涵的软剑在中间,专断兵刃;李汐染的铁枪在尾,专挑落马的骑兵。四人的伤都在渗血,却配合得比最精密的机关还要严丝合缝。